沈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将装在陶瓷锅中的汤摆在餐桌中间,脱掉隔热手套仰起头,一双幽黑的眼睛闪闪发亮,“亚恩,早上好!”
“哎?你今天不去军部?”
往常的亚恩都会在早饭前换上一丝不苟的黑金色军装,连衬衫扣子都会扣到最上面一个。但是今天,亚恩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将露出的皮肤衬得雪白,垂顺贴身的布料将亚恩的身材完美勾勒,整件衣服只有一根不粗不细的带子,堪堪遮住“满园春色”。
沈醉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精神力实体触手又蠢蠢欲动,他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只要轻轻扯一下带子,就能看见梦寐以求的“光景”。可以将头埋在柔软却富有弹性的.....
“今天不去。”亚恩清冽的声音让沈醉从色令智昏中抽离,他仿佛从梦中惶然惊醒。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又使劲甩甩脑袋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清扫干净。
这种情况不对,很不对。
沈醉承认自己对亚恩存在欲望,但绝对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忍不住上下其手。第二次觉醒后,精神力的源头仿佛被安置了一个放大器,将他最隐秘的欲望成千上万倍地扩大。
还好他骨子中刻着对亚恩的尊重与爱意,但如果是其他的呢?比如,暴虐、冷漠、自私.... 就像帝国的雄虫一样。
他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皱着眉头,感觉碰触到了什么不能被发现的秘密。
“你怎么了?”亚恩察觉出沈醉转瞬即逝的恐惧,他快速下楼,睡衣随着他的走动露出流畅的小腿,胸肌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这回,沈醉集中注意力,精神力确实不像之前一样躁动不安。他将亚恩拉到椅子上,把刚才还不成逻辑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了眼前的虫子。
沈醉一直坚信:恋人之间,任何事情都不应该隐瞒,更不要打着在意的旗号进行“善意”谎言,彼此扶持、相互信任方能长久。
沈醉表达得有些混乱,他自己都没弄明白其中是否存在关联。
听到这些仿佛天方夜谭的猜测后亚恩并未反驳,他沉默了好久缓缓开口:“其实不光雄虫,沈醉,你没感觉虫族和野兽只有一线之隔么?”
得益于今日的偶然,亚恩突然想到很多事情,那些从小被灌输的常识仿佛一瞬间被连成珠串,叮铃咣啷地宣誓它的存在。
在沈醉震惊的眼神中,亚恩继续道:“如果那天我精神海彻底崩溃,狂化无法挽回。”他顿了一下,仿佛不愿揭露血淋淋的事实,“我将变成一堆没有思想的肉块。”
“雌虫天性就是追逐雄虫的信息素,这真的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么?”亚恩若有所思,语气很轻地说着:“沈醉,我不知道。”
空气仿佛在凝滞,一种未知的绝望在亚恩的心里陡然升起。
“我也不知道。”沈醉握住亚恩的手,害怕褪去剩下坚定与信任:“但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真相,就算在途中死亡,曾经的努力就证明我们一直在有思想地活着。”
“这就足够了。”
“对,这就足够了。”亚恩也紧紧回握住沈醉的手,他们双目对视,不约而同地粲然一笑。阳光透过窗外细碎的树叶偷偷亲吻客厅的木制地板,它懒散地徜徉,驱散阴霾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