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量非常高,一身黑色警服,衬得宽肩窄腰大长腿,制服帽下是一张略带玩世不恭的脸,鼻梁高挺,嘴唇微薄,眼睛隐藏在帽檐下看不清楚。
他的目光看向沈境的时候,沈境有种被刀子刮开的感觉,仿佛直接被看到了骨髓里,不舒服。
沈境一低头,看到他腰上挂着一支匣子枪。 他好像听到有人到抽一口冷气的声音,他回头看看,却又不知道是谁。
戚老爷最先发话,“段巡捕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我这儿刚发生命案,您就从城南赶过来了。”
原来这就是让他们头疼的那个姓段的……沈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段勉呵呵一笑,“晚上睡不着,刚好来巡逻,您别说,南城可没有北边儿声音大,我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叫了。”
戚老爷被噎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了,“那就请段巡捕看看吧。”
他回头,厉声对众人说:“还在这看热闹呢,都回去!别影响段捕头查案!他要是查不出什么都是咱们的错儿!”
段勉嘴角带着笑,没说话。
周围的人开始慢慢地退散,一些女眷最先走了,男的也陆续离开,最后只有戚老爷,戚景容,戚云峭和沈境留了下来。
戚景容对戚老爷说;“爸,我扶您回去歇着吧。”
戚老爷摆摆手,面容严肃,对段勉道:“段巡捕,请看看吧。”
段勉掏出手电筒,走近了尸体,在尸体身上巡视着。
夜风吹来,浓重的血腥气萦绕在每个人身边,有种被捆绑的窒息感,仿佛这血腥成了实体,缠在了他们的身上。
沈境后脖颈发凉,下意识地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只摸到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
戚云峭举着那封带血的信对段勉说:“还有这个,在尸体旁边发现的。”
段勉看都没看,继续低头检查。戚云峭吃了个冷脸,顿时脸色不好看,暗暗骂了一声。
段勉抬头看看头顶的白绫,又低头看看,嘴里喃喃:“钝刀子割肉啊……”
沈境心神一动,道:“头是被割下来的?”
段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你不怕?”
沈境摇摇头,“我已经吐过一回了,不害怕了。”
段勉做了个笑的模样,眼里却没有笑意,道:“看样子割头的人手法不怎么熟练,这个断口很多伤痕,还有撕裂伤……啧。”
沈境道:“能看出用什么刀砍的吗?”
段勉摇摇头,“还得带回去让仵作看看,不过我猜啊,应该是柴刀之类的。”
quot;而且,quot;他抬起头,看着头顶悬着的白绫,“是生前被割头还是死后,还不一定。”
沈境也有这个疑惑,那白绫看上去就是要上吊用的,既然想要上吊了,那为什么还会被割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