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叶,你把你们那个,学年的活动做一个总结,学校年度工作上我汇报一下。”司老师的电话几乎是跟着那位新辅导员的电话来的,只给唐之叶留了个吃饭时间。
无事不登三宝殿。
唐之叶不知道给这位司老师打过多少次电话邀请他参加活动或者其他事情,但他一次活动也没出席过,除了个人请假这种不能卡她的事情,也没有一件事真的帮过忙。
她很清楚,司老师主动对她开口,必然是他带的学生会今年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去汇报的时候挂不住面子才会来要她的活动材料——毕竟前两年,将教务办学生干部成绩上报的事情,司老师可是一次也没做过。
“啊……好的老师。”和以前一样的答复,怎么说也是一个学院的,这件事上她怼人没借口。
“给你透个风,你们这两年干的确实不错,但是毕竟不合法,学院上面工作完成后肯定是要合并入学生会的。”
“不合法”三x个字唐之叶不是第一次听,这是她第 n 次从同一个人口中听到同一个刺耳的词汇。每一次都会让她的怒火和委屈混合着在胸口燃烧。
眼泪一如既往的席卷着她的眼眶,耳朵听到这个词汇的瞬间,她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感觉是一样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委屈夹杂着愤怒逐渐占据她的理智。
司老师还在跟她说合并的好处。唐之叶只觉得讽刺。
这两年来,学生会效率低下,唯一可以大展身手的迎新晚会也一拖再拖直到拖没。
只有唐之叶主策的读书月系列活动和因各系老师的信任主动交付的活动使她和部员活跃在一线。
熬大夜准备策划修改方案,下课狂奔去办公室开会,偶尔因为时间赶巧连上课时间也需要不断通过微信监督进度,每次因活动时间卡点必须早到不是午饭没时间就是晚饭没时间。室友们的聚餐需要提前约时间避开她得去办公室值班和跑活动的日子……
如此的辛劳,最终要做别人的嫁衣吗?学生会什么也没做却可以吞掉他们,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司老师。”唐之叶压低声音,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我们合法不合法,不是您可以定性的。据我所知,我们的存在,经过了全院大会的讨论通过,且完成学校层面的注册,给予学生干部待遇。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还有考试,合并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学生能决定的,一切由学院定论。老师再见。”
唐之叶摁掉电话,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夕阳。
很美,最后的光夹在红色墙体间,很美。
在真实的 2021 年里,她接到这个电话的反应远不如这样有勇气。本着做人留一线的准则,唐之叶以为对司老师的 pua 忍耐后能换得自己和部员的安稳。
实际上,并没有。
只有更加过分的去跟她最得力的部员们一遍一遍重复跟她说过的话,以至于军心散乱,让她难上加难,几尽崩溃。
唐之叶清楚,怼回去了是怼回去,问题的关键在于新领导始终只有表态但没有实际行动,于是这些基层辅导员们才敢直接打电话试图让她先接受了自己要被合并的“仍在讨论中”但“在他们心中既定”的所谓事实。
她拨通另一个电话,能不能就此消停,不让自己下一年被他们逼的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或许就在这一个电话了。
有些地方披着美好的皮,却在假善中藏着肮脏的伎俩,一个不小心就好成为那些不堪中的牺牲品,这比明知会吞了自己的地方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