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在床边双脚勾起一双鞋就摇摇晃晃地坐到梳妆镜面前。
看着光亮铜镜里的自己,胡兰的眼睛一点一点张开,然后一点一点瞪大。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惊叫一声,连忙用手指去搓额头。
只见她额头之下,眉心只见,有一抹古怪形状的黑色。
她使劲儿地搓了搓没见反应后,连忙捂住眉心站起来,跑到隔壁的洗漱房里,掺了盆水,然后开始洗脸,不停地反复地揉搓着眉心的痕迹。
刚开始她以为是墨迹,但是怎么弄都弄不掉后便有些着急了。
但估摸着先生家的早饭又快要好了,她没耐心一直在这儿处理眉心只见的东西,就连忙扯了一条丝巾,绑在额头遮住那道痕迹。
拒绝了胡至福看着下雨天想要送她的想法,一个人抓起一把油纸伞急匆匆地就出了门。
胡至福在后面连连点头,心想自家小妹真是勤奋好学。
胡兰刚一拐出自家院子,走到大路上就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发现今天外面的人格外地多啊,比平时多了不少,而且看模样很多都是外地人。她想莫非今天是开了什么集市吗?
挥开脑袋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后,她顶着把伞快步向前。
一路小跑过去,等到了后,鞋子湿透了不说,裤子也湿了半截。
叶抚正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用一把刀在削着一截木头。他看到胡兰的模样后直接笑出声来。
“小家伙,你这是为了上学不畏艰难险阻啊,我还想着你大概不会来了。”
胡兰哼哧哼哧地捏着拳头说:“我很勤奋的!”转而,她骨碌地转了转眼珠子,问:“吃过饭了?”
叶抚挑眉反问,“你认为呢?”
胡兰立马丧气,跺了跺脚,“都怪这雨,害得我错过饭点了。”
叶抚笑了起来,放下手头的活,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说:“还没吃呢,就等你了,快进来吧。”
胡兰一下子笑弯了眼睛,小跑着冲了过去,将湿漉漉的脑袋在叶抚腰上蹭了蹭,欢快地说:“先生真好!”然后丢下伞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子。
叶抚不由得感叹,“小孩子就是活力十足啊。”
他回首望了望天上在薄雾之间若隐若现的星辰,脸上露出浓郁的微笑。
“黑石城大幕,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饭桌上。
叶抚看着胡兰额头的丝巾,不由得问:“今儿个怎么想着打扮自己啦。”
胡兰晃悠着两只脚丫子,摸了摸额头的丝巾,嘟了嘟嘴,满不情愿地取了下来,“才不是呢!”她揉了揉眉心的黑色痕迹,委屈地说:“不知道为什么,长了这么个东西,怎么洗都洗不掉。”
叶抚看到那黑色痕迹的瞬间,眼神便沉了下来,他清晰无比地看到,那黑色痕迹之中蛰伏着一道苍老的意识。
他神识稍稍一动,便探知到那道意识寄宿在胡兰额头意欲何为。为了等候时机夺舍。
“先生你也觉得不好看是吧。”胡兰看到叶抚眼神沉了沉,便哭丧着说,“我也不想要这东西的,可是怎么也去不掉嘛。”
叶抚眼神恢复之前的柔和,笑着说:“怎么会去不掉呢。”
说着,他伸出手,大拇指按在胡兰眉心的黑色痕迹上,轻轻一抹。
一道凄厉的声音在他心头响起。叶抚用神念对这道即将溃散的意识说:“你运气很不好,打主意打到我学生这儿来了。”
一股磅礴的气息就要从胡兰眉心涌出,但是下一瞬间直接被叶抚在掐灭。
叶抚笑着说:“你看,这不是抹掉了吗?”
胡兰狐疑地看着叶抚,“真的?”她早上弄那么久都没弄掉,还险些错过了饭点,她不信先生只是轻轻抹了一下就抹掉了。
她怀疑地走到隔壁去照镜子。
片刻之后,叶抚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声,不由得笑了笑。
……
隔壁街上,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忽然脸色苍白起来,跌跌撞撞跪倒在地上。
嘴里不断念叨:“老祖没了……”
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属小鸟来,对着小鸟说:“老祖气息消散,恐遭不幸,速速来人。”
然后放飞了金属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