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脸拉了下来。

与翠花独处而放松的表情收起，他扭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属于森鸥外的那张脸。

“森先生——”太宰治意味不明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边不是应该又比他还多的人吗？而且大部分应该是别的组织的首领才对。

森鸥外微微一笑：“太宰君，身为上位者，总要有些手段的。”

太宰治想翻白眼，但硬生生忍住了。

“哦，所以呢？”他道。

“所以，太宰君，今天这场宴会，感觉怎么样？”森鸥外笑着问道，“被人簇拥着恭维，权利的滋味如何呢？”

“哈。”太宰治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他再次把头转回去，没有看男人，而是和猫一起继续注视着外界的雪景，“竟然问这个问题……我说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新年宴会，而不是我的什么庆功宴吧？森先生，你知道组织内部最近传开的关于‘你把我当成下一任首领的继承人培养’的谣言吗？”

“你都说了是谣言了，怎么还要问我呢？”森鸥外没有回答，但这个反应很明显就是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是谣言，那你为什么不澄清呢？”太宰治反问道。

少年回眸，注视着森鸥外的鸢色眸子中是港口黑手党内部下属们都害怕的黑暗：“我说啊，森先生，你是在拿我当挡箭牌吧？”

森鸥外：“这个……”

“首领竟然如此重视我这个小喽啰，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太宰治却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情绪。

他摸了一把猫背，脸上是惯常对于世界的冷漠。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森先生，最好不要再这么做了哦，”少年咧了咧嘴角，虽然做出了笑的样子，却没让人感觉到任何笑意。

森鸥外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威胁。

“要不然，我可是会当真的。

那么，既然我已经被内定了是下一任首领，早上任几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

两人间的气氛冷凝下来。

森鸥外沉下脸，师徒二人用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的表情对视。

太宰治缓缓补充完下面的话。

“哦，对了，你刚才问我对现在的情况感觉如何，是吗？”

“我的评价是，也就那样，不过如此。

还有啊……”

少年倾身，不顾森鸥外僵住的身子，也不顾身份辈分，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肩。

“我才是要提醒你才对啊，森先生。

可不要被如今的成就迷了眼啊。”

等森鸥外回过神来，少年早就走到了宴会厅门口。 森鸥外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目光，快步上前。

“太宰君，你这是要去哪里？”他茫然道。

太宰治握住门把手的姿势一顿，然后回头，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回答道。

“当然是去过年啦。”

“森先生你不做人，非要把这个宴会安排在这个时间，剥夺我放假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