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似乎三个月后就被送回来了。之后的四年,也没有一个女孩挺过了六个月。
人们的不满与恐惧日渐增长。过去的几个月,身为岛主的父亲被人指责没有作为,为这件事焦头烂额。她们一家人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出门……因为街上一些人的眼光已经不再友善。
假如把她送到龙岛的话.....的确可以解除眼下的困境。至少民众的愤怒不会那么高涨。
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和她说过一句话......她仍是不愿相信,父母会做出把她迷晕再送走这种事情。
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消化着恐惧与不安。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渐渐出现奇异的感觉,头脑似乎有些昏沉。
就在这时,那个人又来了。莫芮紧张起来,不得不先忽略身体的变化。
“他”似乎也比上次要更紧张、防备——真是奇怪,明明自己才应该是紧张防备的那个人。
那人把她的锁链解开,扶她坐起,将她的双手缚在身前。莫芮稍微抵抗了一下,却感觉那人手上力道却强势的很。
既然抵抗不了,她也就任其摆布——她可不会不自量力地激怒对方。
随后那人将她横着抱起,往屋外走去。突然落入陌生怀抱的感觉使人很不适应,莫芮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她此时只觉得心跳如鼓,甚至跳得有些异常。她有些矜持地紧绷着身体,不敢动作,却同时悄悄地感受着这怀抱的主人。
他很强壮,强壮到抱着已经成年的她却一点也不吃力。他身上似乎有些发烫,她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隐约的温度。
似乎一切......都是她猜想的样子。
还没等她继续深想,那人便将她放下了。赤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紧张的神经被缓解了不少——地面是很温暖的岩石。刚才一路过来,她就感觉温度在升高,湿度也在变大,像是到了温泉边。
那人放下她之后就站到了一边,她听见身旁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很快,那人又靠了过来。
他到莫芮的身后,将她的头发拨到一边,然后开始解她的束腰。陌生的触碰令她不由得躲闪了一下。此时她已经隐约猜到将要发生的事,但还是不愿这样不清不楚地进行下去。
温暖的环境给了她一些底气,令她还能正常思考。转过身,她终于颤抖地问出了声。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看她发抖的身躯,第一感觉却是懵的。之前喂她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从过去几个女人身上学到,这种颤抖应该是因为恐惧。
可她为什么会问“你是谁”呢?之前的人……都知道他是谁,所以才那么害怕。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试探着开口。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莫芮忍着委屈,只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不知道,那.....会不会不一样?
“我叫洛根,你是我的新娘。你叫什么名字?”洛根以为只说名字,对方就不会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会害怕。
“新娘”。莫芮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她似乎都看见母亲哭的声嘶力竭,而父亲劝说着她:“送走小芮势在必行,何苦告诉她,让她白受恐惧折磨呢。况且她那么聪慧,应该能存活下来的。”
男人往往都理智的很。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这样的牺牲能换来岛上一阵稳定,更能巩固父亲的地位,这样的好处,连自己都觉得划算啊。
母亲呢?她虽爱她,却将维持家庭作为毕生追求。如若不牺牲她,他们一家人的境地可能都会越来越坏。
想到这儿,莫芮心下一阵酸楚恶心。她很明白这样做有利无害,也许她也会做出相似的决定。
令她感到恶心的是,自己居然是被家人迷晕送来的。
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任人摆布,像个物品一样被搬上船只,又被送到这里来的画面。
被利用的感觉,被当作工具的感觉,真的有点糟糕。
见她不说话,洛根又忐忑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莫芮仿佛被人从噩梦中叫醒,才想起自己还要面对接下来的.......“新婚之夜”。
骨子里突然生出一股傲气——既然被舍弃,那她也不要留恋那些人。她要活下去,证明自己不需要那些所谓的“亲人”。
“我叫莫芮,”她悲伤又释然地笑了一下,“我是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