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夫子陷入回忆:“这事情其实挺奇怪的,不过人各有志,也不好说什么。”
濮坚白在进入书院的第二天,就和院长说,自己高中状元虽然风光,可这份风光,都是母亲含辛茹苦供出来的。
濮坚白父亲早逝,他和表弟都是母亲一个人辛苦拉扯大的。如今功成名就,那可不得孝顺母亲。
这个无人能反驳,是理所应当的。要是儿子考上了状元,母亲还在家里吃糠咽菜,说出去别说仕途,什么途都没了可能还要入狱。
因此书院的人一听,濮坚白是要回老家接母亲过来,立刻就同意了。而且还给了一些钱,怕他寒门贫苦,手头拮据。
濮坚白回家乡接母亲,预计要一个月左右。他的表弟萧项禹没必要跟着奔波,他身体不太好的样子,瘦瘦高高的,脸色有些发白,夫子们看着都觉得心酸可怜。 寡母带着兄弟俩,过日子已经不容易,还要供他们读书,这母亲不是一般的母亲,那是非常厉害的,书院里的夫子们都非常佩服。
现在儿子有出息了,母亲也该享福了。
于是濮坚白就出发了,萧项禹留在书院里学习,等待表哥。
事情到这里都很正常。
可是一个月后,没有等到濮坚白回来。
莫非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于是又等了一个月。
濮坚白还是没有回来,但是叫人捎了信来给萧项禹。
周夫子说:“濮坚白的信上说,他们走后,母亲便病倒了,多亏了邻居家的女儿照料。母亲要他娶邻居家的女儿为妻,报答对方。”
姜云心就不明白了:“他母亲就没考虑过,儿子万一要是金榜题名,被公主看中怎么办?”
这是一出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故事打算开头吗?
周夫子摇摇头:“状元岂能做驸马,岂不是无处展示才华?”
本朝规定,驸马不可入仕途。真正有野心,有才华之人,是不愿意做驸马的。
姜云心哦一声,偏题了。
周夫子说:“这都没什么,也是应该的。许多寒门学子家中都有妻子。糟糠之妻不可弃,一起接来京城就是,我文心书院的夫子难道还养不活一家老小吗?”
文心书院里虽然都是文人,可不是穷酸文人,那是京城的文豪泰斗,一点儿不缺钱,就算是新人,薪酬也是相当客观的。不要大手大脚,养活一家老小不是问题。
可是,濮坚白的信上说,母亲身体不好,新婚妻子也身体不好,妻子的父母,也就是邻居老两口也没有别的孩子。他们年纪大了,也不愿意离开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