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观泠,你哭什么?像个小孩子。”他对妻子讲话总像训诫,久居高位者特有的成熟气度在字里行间威严含露,他说着说着,忽而压低声线,竟然像是宠溺了,“我以为你喜欢,才和你玩这个游戏的。”
“不……不喜欢……”观泠剧烈地摇了摇头,像是要被逼疯了,声音竟拔高了一点,“我一点也不喜欢!”
“不喜欢?”他歪了歪头,语气含笑,在妻子没那么怕他的一瞬间语气骤然冷冽,吓得妻子面如纸白:“那为什么恬不知耻一样从我身边逃走?是不是还希望我最好一辈子也找不到你?”
“可是观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第十七章
“别……抓我……”妻子一时间连颤抖都不敢了, 他啜泣着无法说出一个清晰的字眼,只能无助地摇着头,脚踝不停抽搐着, 像兔子被猎人扼住喉咙时的垂死挣扎。
他盯着缩在角落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的妻子, 一言不发。
妻子的脸太小了,还没有他巴掌大,一条黑色的带子就遮住了大半张脸,妻子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那小小的哭红了的鼻尖和吓得止不住颤抖的柔软嘴唇都在向他的丈夫传达一个抗拒的讯息——
他的妻子非常害怕他。 可他不心疼。
华丽古典的金色大厅里唯有一束从水晶旋转吊灯自下而上泼落的银色灯光洒在地面,从他的指尖冰冷蔓延到了妻子脚边便停下了, 恍如一条锁链被他握在掌心,而尽头被他无情锁在了妻子的脚踝上。
他朝妻子走了过来。
每走近一步, 他的妻子便在被蒙住双眼的泼天恐惧里发出一声一声的哽咽, 他不在乎,还挽起了袖子, 银色的腕表被他用指尖轻轻抵住, 发出清脆一声,这声音如在呼唤巴浦洛夫之狗,他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一只小狗却毫无愧疚,反如谪仙清冷,行走时将一袭昂贵到常人不可想象的西装衬得君子如玉, 皮鞋在落地时微微加重声音,发出倒计时般的声音警告他的妻子——
再不逃,就要被他抓到了。
很遗憾, 他的妻子根本没有力气逃的。
他站在妻子面前,俯身, 覆盖黑皮手套的手指捏着妻子的下巴迫使其仰头,他的手指很长很冷,哪怕隔着一层手套也让妻子冷得发寒,他望着妻子恐惧的样子,指尖如逗弄似的勾了勾妻子的下巴。
“别哭了。”他轻轻说,“起来。”
这样轻的一句话,却把妻子吓坏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妻子呜咽道,“我不、不哭、我听话……您别这么对我……”
“我说,起、来。”他抬指,慢慢替妻子抹去了眼泪,妻子什么也看不见,一片黑暗里无助极了,他居高临下掌握了这场不平等婚姻的主导权,指腹满是妻子的泪水,他并不嫌脏,还在妻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舌尖探出,慢慢舔走了手套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