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平常喜欢喝有点甜味的饮品。”
魔王很快拿着瓷杯走过来,将它递给乖巧地坐在床尾边的女儿,里面清澈透明的水液确实没有加料。
虽然如果放在寻常人家,亲妈还要通过打听才知道女儿的饮食口味,多少有点微妙,但放在林影这里,她却为母亲会特意关注自己的日常细节而惊喜。
“嗯。”她不禁抱着瓷杯,开心地扬起笑容,“我喜欢喝稍微带点甜味、口感清爽的饮料,但如果加了太多糖,变得很腻就不太喜欢了。母亲大人呢,有什么偏好吗?”
“我没有偏好,都无所谓。”
魔王挨在她的身边坐下,情形和昨夜有点相似,但轻松日常的话题,让林影感到她们的关系确实正像蕾娜说的,在向普通的母女那样拉近,令人放松……
“那,看你昨天很喜欢的样子,原来我的奶水吃起来也是微带甜味、口感清爽的了?”
母亲猝不及防的话锋一转,让林影差点没拿稳杯子:“您、您说什么……?!”
魔王偏偏脑袋,仿佛无辜地望着女儿:“不是吗?你昨天可是把魔法产出的奶水都乖乖吃完了。”
“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吃……!”林影唰地红透了脸,瞪大了眼睛向母亲回驳。
“你不喜欢?”
魔王唇边的笑容消失了,她似乎陷入了困惑,转过脸去,喃喃。 “那是为什么呢……我以为你昨天的表现,是很喜欢吃奶。”
“倒也、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母亲好像有些失望的反应,让林影尴尬羞赧地挠挠脸颊,“光论味道确实挺好的,只不过那个……不能和一般的饮料相提并论吧?”
魔王明白过来,再次投来目光:“所以,其实你是喜欢的,只是你觉得不能像承认喜欢喝一般的饮品那样,承认你喜欢吃妈妈的奶水?”
“……算是吧。”
虽然这么回答,已经是在承认了啊。林影红着脸,害羞地抱起瓷杯喝水,压压惊。
话又说回来,她为什么会和母亲坐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讨论吃奶啊!
魔王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注视着女儿吞咽水液的样子,耳根和侧脸像昨天面对自己时一样,像已经熟透了的果子一样又红又软。
她在林影放下水杯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阿影,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说话依然要绕那么多弯子呢?我以为我在晚餐的时候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直白地将真实想法告诉我,也许我会判断失误。”
林影愣愣地回望母亲,感受着唇瓣在指腹的按压下轻轻变形,本能的回避和意识到的蹊跷,让她瞥开视线,往一旁侧了侧脸,躲开母亲的手指。
“抱歉,母亲大人,我不是有意向您隐瞒我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而且,也不是什么琐碎的小事,都非要追究得一清二楚才好吧……”
察觉她抗拒的动作,魔王把手放下,两眼却仍定定地注视她。
“阿影,我的确教过你,不要轻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但这和‘逃避’是两回事。如果你连自己的欲望、困惑和弱点都不能面对,就不可能找到正确应对它们的方法,那相当于是亲手把自己的软肋抛置在了野外,万一哪天被敌人抢先发现利用,你根本来不及应对。”
“是……”
魔王的语调虽然依旧低缓,却多了几分严肃。林影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和母亲的对谈,话题竟会如此跳脱,从日常喜好,跳到了离谱的吃奶,又从吃奶跳到了正儿八经的说教。
“所以,你要去面对,才能试着掌握它。无论是怎样的欲望和弱点,最大的隐患都莫过于你对自己的完全不了解,从而导致的完全不可控。”
而且母亲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和话语间若有若无的引导和暗示,都和无效的对话一起,加重了她本能感到的胆怯和不安。
于是她突然揪住大腿边的被单,反问:“那母亲又是为什么,如此想要了解我的欲望?”
难道你也那么期待着,和我成为情人吗?
可话音刚落,她激动的目光就和魔王平静而毫无动摇的金眸撞上。
顿时一阵强烈的心虚袭来,好像在母亲的凝望下,自己的愚蠢和贪念无论怎样掩藏都无所遁形,只会被血淋淋地撕开,露出它们令人作呕的腐肉。
……是啊,她在瞎问什么,母亲想要了解女儿,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林影松开了留下褶皱的被单,泄了气地垂下脑袋:“抱歉,我……”
“为什么要道歉?”
魔王貌似如自己所言,看不出女儿没有表达出的心思,只是见她无端低落了情绪,就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是你说想和我聊天,但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你的话又说得含糊,我当然只能多问问你的想法了。”
被母亲的手掌轻柔地抚摸脑袋,林影自认失言的愧疚淡了一些,但和母亲的交流没有预想中顺利融洽的失落依然,甚至好像积攒了一整天的疲惫,都跟着那隐隐接近的真相翻涌了上来。
“这样啊……总感觉,我和母亲大人您,其实完全不了解彼此呢。”
少女低低地垂着脸,双手一起扣住瓷杯光滑的杯壁,闷沉的呢喃刹不住车地从酸涩的胸膛里滚了出来。
“……就像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您的魔力在满月之夜会不稳定。也不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身边就有辛团长那样优秀的情人,为什么还会对我这个没用的女儿说出成为情人也没关系的话……”
停下来,别再说了。 “还有啊,听说辛团长其实就是我的父亲吧?您对我的偏爱,对我这个连魔力都没有的废柴还抱有期望……是不是因为我不止是您的孩子,更是‘您和他’的孩子?”
够了,这种不敬的话,是不能对母亲说的啊。
然而不论怎么努力去拉理智的缰绳,少女已然剧烈鼓动起伏的胸腔,还有哭腔颤抖的话音,以及抓住母亲的手腕时,掉落下来的泪水……都是那样的失控。
仿佛母亲的警示立竿见影的一语成谶。某种她自己都不敢面对、搞不清楚也无法处理的情绪,正在飞速膨胀,以不可控的形态燃烧爆炸。
林影觉得自己是疯了,她猛然站起身,随手甩开了瓷杯,任清脆的碎裂声迸发在脚边,十八年来第一次这样在母亲面前失礼地发脾气:
“咕呜……妈妈,你在和我上床的时候,呜、看着我高潮的样子,也会想起他的脸吗?”
“……”
魔王安坐在床上,微微抬起下巴,看着站在眼前,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向自己质问的女儿。
虽然她的声音不自觉抬高放大,但她那红着眼眶、挂着泪痕,双唇颤抖而无比惶惑的模样,全无半分上位者的强势,相反,脆弱得像座纸糊的塔,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
林影感到自己浑身发烫,却手脚冰凉地站在依然是一脸淡然的母亲面前,此刻的煎熬,让她比起昨夜逾越却幸福的疯狂,更希望现在才是醒来就可以逃离的噩梦。
完了。她甚至感到母亲宁静的目光都对自己充满了冷漠和失望。
自己在母亲眼里,已经彻底完了吧。
然而魔王就那样沉默着,看着自暴自弃地发泄过后,呼吸发抖,不时打着哭嗝,胸膛像坏掉的鼓风机似的一抽一抽,狼狈至极的王女。
被审视的少女恐惧得满心想逃,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拔不起来。
终于,在林影感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魔王身姿优雅地稳稳坐在床前,而朝她抬起了铠甲坚硬的右手,伸长手臂。
“所以问了这么多,你是想了解我,对么?没问题,阿影,我们完全可以玩个问答游戏。”
少女像受惊的猎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直到感觉到一片冰凉的指尖点在了自己嘴角旁的肌肤上。
接着,一寸寸描摹着她的下颌线,再向下滑落。
“那么首先,我回答你的问题:辛告诉你的情报没有错,满月之夜加上你的生日,今晚我的魔力很不稳定。”
魔王轻轻说着,指尖画着女儿的颈项,落到了她精致的锁骨上。
“不过你误会了,辛不曾做过我的情人。”
“啊……?真、真的吗?”林影怔怔的,堆积在心头的酸雾消散了,好像被这一句话拨云见日,令她惊喜,“可怎么会呢,他不是一直以来都跟在您身边……”
但是胸腔依然生理性的鼓动着。甚至因母亲的指尖隔着单薄的衬衣布料,一寸寸细致的摩挲,微微激起了酥痒的小疙瘩。
“我们过去只是纯粹的战友。而且,我一般只陪生命力旺盛、心音鲜活的女人做爱。”
魔王的语调低缓到有些慵懒,微眯金目,重新勾起很淡的、却自下而上地扬过来,看上去格外蛊惑的笑容。
少女胸前的纽扣突然被坚硬而有点锐利的指尖,割断了细线,“啪”的挑开,掉在地上。
“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心跳声会为我的靠近与触碰,诚实地变得响亮。”
在女儿细小的惊呼声中,魔王的右手撑开她胸前掉了纽扣的衣襟,整个侵入进去,直接用指掌隔着内衣,贴在她的起伏节奏尚未平息的胸脯上。
刚刚哭过,又被母亲抚摸得害臊,起了些许感觉,林影剧烈的心跳敲动着娇嫩的肌肤,将那份鲜活可爱的生命力传导到无机质的手掌里。
“听见么,阿影?你的心跳在我的掌心,声音是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啊。” 魔王一手按着女儿的胸口,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有些霸道地拉近自己。
而后似乎愉悦地微笑着,慢慢上手,在少女错愕而娇羞的神情中,将她的衬衣不慌不忙地撕开,露出小鹿一样结实的白皙嫩肩,还有捧着鸽乳的浅色内衣。
“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接下来,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魔王游刃有余地抬起金色双目,温柔却不容回避地捕捉住女儿的视线。
“其实你今晚过来,是想和妈妈再睡一夜,根本就没想要回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