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也不擅长与人虚与委蛇。
徐源对沈天遇的热情明显比对闻潭大得多,饭局上一直拉着沈天遇说话,说外界都说沈总高冷,很难接近,今天看来传闻也不属实嘛!沈总明明就平易近人得很!
沈天遇笑笑,聊上两句,又不动声色地递话给闻潭,好让他和徐源有聊天的机会。
闻潭有种错觉。
他感觉沈天遇此刻仿佛是一个不辞劳苦在给孩子介绍人脉的父亲,而他是那个不善言辞的小孩。
这种感觉很古怪。他虽然比沈天遇小了十岁,但大概是早熟的缘故,一直觉得两人的年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他仔细地看沈天遇,突然发现他右边鬓角有一丝白发。
不多,一晃神就看不见了,但确实是有。
三年过去了,三年,闻潭心想,沈天遇今年也才32岁,正值壮年,怎么会有白发呢。
……
徐源是典型不喝酒就相当于没吃饭的那种人,酒蒙子。
整晚饭局,徐源一直在喝酒,也灌沈天遇的酒。
按理说到沈天遇这种位置,不想喝的直接可以拒绝掉,但沈天遇还是笑着抬起酒杯,和他干了。
徐源满意了,又转向闻潭,豪气冲云天:“闻老师来来来满上!”
闻潭犹豫片刻,拿起了酒杯。
因为身体弱,他平日里是不喝酒的,但是现下的情况,架子都堆到这儿了,不喝酒显然说不过去。
而且沈天遇这个老总都喝了,他身为员工还能不喝么。
酒杯忽然被一只手盖住了。
沈天遇从他手里拿走酒杯,道:“他酒精过敏,我替他喝吧。”
仰起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时候,手有些抖,眼角都红了。
原本苍白的脸也显出些病态的潮红。
徐源大笑:“好!果然是沈总,够豪爽!”
几分钟后,徐源就醉得睡死过去,鼾声如雷。
沈天遇把李黎喊进来:“把徐老师送到房间去,明天下午退房。”
李黎应了,连忙喊了几个人进来,一起把徐源抬出去。
沈天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那么,我……” 忽然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弯下腰,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李黎慌忙来扶:“您喝酒了?”
沈天遇剧烈地咳嗽,喘了口气:“没事。”
“您都病了一个多月了,医生说了几次了不能喝酒,您怎么又……”李黎埋怨闻潭,“闻老师你也不劝着点!”
“没事,”沈天遇用纸巾擦干净嘴,微微侧头,对闻潭道,“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脏东西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