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啧声,凑到床边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
习惯性地打了个喷嚏,韩榆看向他二哥。
韩宏庆不顶什么用,关键时候还得韩松。
韩松浅浅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师兄送我三叔回来,天色很晚了,师兄还是尽早回去吧。”
男子求之不得,回了一揖便匆忙离去。
他一走,韩榆就蹭到韩松身旁:“三叔伤得有点重,可要请大夫?”
韩松闻着来自韩宏庆身上的甜腻的、令人作呕的脂粉香,忍着嫌恶道:“伤口处理过了,无需再花冤枉钱。你且去睡,这边有我盯着。”
韩榆的瞌睡虫早没了:“万一三叔夜里发热,我也好帮衬着二哥。”
韩松不听,不由分说把人撵了回去。
韩榆只得作罢,打了一盆温在锅里的水,洗漱后躺到床上。
临睡前叮嘱小白,如有什么突发事件,一定要叫醒他。
小白答应了,从韩榆掌心滑到床上,一路翻山越岭,啪叽把自己粘在窗户上。
伴生植物可在一定时间内脱离宿主,战斗或执行宿主的命令。
小白尚未完全恢复,这是最远的距离,但已然足够。
韩榆笑了笑,安然睡去。
......
韩宏庆平时讨人厌,关键时候还是挺识趣,一整夜都没发热。
韩松厌恶他身上的味道,夜间只来看了一次。
还是因为韩宏庆尿急,起来解决却不小心踢翻了尿壶。
韩松确认韩宏庆没出什么事,就又去睡了。
翌日起身,韩宏
晔还睡着。
韩松把他叫醒:“我跟榆哥儿回去了,三叔记得换药。”
韩宏庆捂着伤口哼哼,气若游丝地说:“松哥儿你帮我带个话,昨夜看大夫后我手头银子所剩无几,让你爷再给一些。”
韩松答应了,携韩榆踏上回村的路。
抵达桃花村,韩松直接去了韩家,把韩宏庆的话带到。
得知韩宏庆受伤,韩发脸色微变,齐大妮和黄秀兰则哭天喊地,恨不得立刻飞去镇上探望。
韩松吵得耳朵疼,转身要走,被韩发叫住:“这是一两银子,给你三叔带去,让他好好补补身子,绝不能因此耽搁了院试。”
齐大妮尖声警告:“要是被我发现你把银子扣下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韩松看都没看她,朝韩发作了一揖,掉头就走。 给齐大妮气得够呛,跟韩发告状:“他爹你看他,半点当孙子的样儿都没有!”
经历了这么多事,韩发现在看到这个只会惹事的婆娘就头疼,只挥了挥手:“松哥儿做不出来这种事。”
黄秀兰吊着两条胳膊,不屑地撇了撇嘴,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看得透谁?
转念想到韩榆,他应该跟韩松一道回来了。
时隔一月,黄秀兰断裂的腕骨再度隐隐作痛。
她眼里闪过怨毒,问韩发:“爹,椿哥儿柏哥儿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我打算带他们去私塾再试试,顺便看看他们的爹。”
韩发同意了:“让椿哥儿柏哥儿争气一点,别给
老三丢脸。”
齐大妮忽然想到什么,一拍巴掌:“他爹,要不咱家请个道士来驱驱邪?把那些个脏东西都赶出去,再给小三还有俩孩子祈福,日后都能考状元当大官。”
韩发也正有此意,当即拍板,亲自跑一趟,去请家住隔壁村的吴道士。
吴道士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气,道行高深,任何鬼祟污秽都逃不过他的眼,寻常人是请不来的。
但有钱能使鬼推磨,韩发给足了银钱,当天下午吴道士就来了。
吴道士出场的阵仗很大。
他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几个小童,手里肩上都是法器。
这厢吴道士刚进村,整个桃花村就传开了。
消息传到韩榆耳朵里,他正在院子里检查几个姐姐的识字情况。
上个月糟心事一箩筐,韩榆没来得及,今儿可算寻着空闲,可不得考校一二。
结果还算满意,姐姐们都很勤奋,做活儿之余几乎都在练字,一刻不敢懈怠。
就是在这时候,隔壁的包老太太大着嗓门儿说起韩家的事。
韩家兄妹几个面面相觑,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