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守株待兔了。
大夫在花厅等了好一会儿,喝了五杯茶,已经开始打盹儿,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醒。
韩松把韩榆推上前:“劳烦大夫给他诊个脉,再处理一下伤口。”
大夫取出脉枕:“请小公子把手放在上面。”
韩榆照做。
甫一凑近,大夫被韩榆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呛得浑身一哆嗦。
韩榆敏锐地注意到,抬起草草包扎的右手:“伤在这里。”
大夫先给韩榆诊脉。
两只手挨个儿把了一回,又说出一堆的专业词汇。
韩榆头晕眼沉,没心思关注这些。
有二哥在,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开小差。
韩松见韩榆脑袋一点一点,抬手托住他的下巴,好让他眯得舒服一点。
诊完脉,就到处理伤口环节。
布条从昨天开始一直缠着,原本的蓝色几乎整个儿被晕染成刺目的红。
韩榆流了太多血,大夫给他解开布条时,发现布条跟伤口粘在一起,轻易取不下来。
韩榆正昏昏欲
睡,冷不丁被一只手摁住后脑勺,脸埋进微凉的布料里。
韩榆清醒了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韩松用近乎柔和的声线:“别怕。”
怕什么?
韩榆对二哥突然的慈祥表示莫名其妙。
一日不见,不过受了点伤,二哥怎么变得如此煽情?
下一刻——
“嗷!”
布条与伤口强行分离,撕拉感让韩榆有种连皮带肉被扯掉的错觉。
韩榆扭头,那伤口被他霍霍得不轻,皮肉绽开,露出内里鲜红的肌理。
大夫绷着脸皮:“小公子忍忍,伤口太深,须得尽快处理。”
韩榆闷声闷气地回了个“好”,一头扎进韩松衣袖。
像极了逃避事实的鸵鸟。
以往韩榆经常这样,却是因为顽皮。 韩松轻搭在韩榆肩头的手指收紧,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大夫您开始吧。”
是疼的。
韩榆把韩松的衣袖揉成一团,咬紧后槽牙想。
但可以忍耐。
处理伤口的过程极其漫长,韩榆疼得满头大汗,全被他蹭到韩松衣服上了。
韩松:“......二叔二婶很担心你。”
思及远在太平镇的爹娘,韩榆涣散的意识回笼一瞬,又很快散开。
“好了。”
只听得大夫说了这句,韩松紧绷的身体一松,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
韩榆这一觉睡了很久。
他梦见原主对韩松的种种针对陷害,梦见前世冰冷的实验室,梦见今生温暖的家人。
除此之外,韩榆还梦到很多。
梦境冗长繁杂
,视野里始终飘着一层雾,韩榆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记不住。
忽然,面前出现一扇白色的门。
是禁闭室的门。
“砰、砰、砰——”
韩榆的心脏疯狂跳动。
韩榆深呼吸,一把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