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韩一的态度很是恭谨:“主子,这些天有三封信送来,属下都放到书房了。”
韩榆径自走向书房,取出书信一一查看。
都在韩榆的意料之中,偏生对方还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仿佛能轻易决定韩榆的
生死。
韩榆哂笑,要是谁都能弄死他,他就不叫韩榆了,更不配实验体零五的代号。
将书信塞回信封,随手丢进暗格里,韩榆仿照韩一的笔迹回了信——
“任务完成。”
......
韩宏庆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这期间他从未停止过求医问药,几乎散尽家财,连府城的医馆都跑遍了,每次都无功而返。
久病缠身,还是无比膈应的病症,韩宏庆的性情愈发喜怒无常。
他对韩椿韩柏非打即骂,搞得双胞胎见天儿往外跑。
韩椿韩柏不在,他就拿韩兰芷当出气筒。
昔日称得上千娇百宠的小姑娘被磋磨得不轻,韩榆见过她两回,眼角眉梢都存着阴郁。
十月初,齐大妮哭着来韩家,说是韩宏庆不行了。
到底是亲戚,大房二房全体走了一遭。
病床上,韩宏庆骨瘦如柴,一双眼诡异地凸出,直勾勾看着门口的韩松和韩榆。
他声音嘶哑,喉咙里藏着一只看不见的风箱,嗬嗬喘着粗气:“松哥儿,你明年可要打算下场参加院试?”
韩松眉目淡然,他原本是有这个打算。
韩宏庆眼睛看不清人,也不在乎韩松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真好,我明年也要下场呢。”
“今年没去成,等我痊愈了就回私塾,到时候你我叔侄二人可以一道前往府城。”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韩宏庆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汲取着氧气,然效果甚微。
“我、我一定能.....
.能痊愈,对不对?”
被齐大妮按着跪在床前的韩椿嗤笑道:“别白日做梦了,大夫说你这病没得治,你快死了!”
韩发大怒,一巴掌扇到韩椿脸上:“他是你爹!”
韩椿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怨愤地哈哈大笑:“他死了!他死了!”
韩柏也跟着笑。
众人循声望去,韩宏庆眼睛睁得很大,里面不见丝毫光亮。 ——他在不甘和惊怒之下断了气。
“我的儿!”
齐大妮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
韩宏昊租了辆牛车,把韩宏庆的尸体拖回桃花村。
办丧事那几天,韩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
“韩老三糊涂啊,大好的前途,日后要什么没有,偏要在这时候沉溺女色。”
“要我说,他就是被韩发跟齐大妮宠坏了。”
村民们把目光投向大房二房已经读书的两个孩子。
韩榆是个孩子王,村里的孩子都爱跟他玩,这时候他正领着一群孩子嬉戏玩闹。
韩松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少言,在帮着韩树应付丧客。
“我看现在韩发老两口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不是,一年前谁能想到韩老三会出事,松哥儿能考上童生?”
角落里,韩发听着大家的闲谈,心里头像是灌了一碗的苦胆。
丧事结束后,韩宏庆的棺材被埋到韩家祖坟里。
眼下有个难题,是关于老两口和韩宏庆三个孩子的去留问题。
韩宏昊找上韩发:“您跟娘还有仨孩子是跟我们去镇上,还是
就留在村里?”
韩发当然愿意跟老大老二走。
老三没了,他总得有人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