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方才是我失言,还望这位公子原谅则个。”
韩榆不为所动:“不止是我,还有我这二位好友,他们也是受害者。”
阮景修咬牙,低头掩饰眼里的愤恨,依次给沈华灿和席乐安赔罪。
想他阮景修到哪里不是备受追捧的那个,竟要低三下四地向两个出身穷乡僻壤的人赔礼道歉。
且等着吧,有朝一日他定要报了这仇!
阮景修赔罪,席、沈二人迟疑片刻,不冷不淡地接受了。
“公子日后须得多加注意,不是谁都有机会避开的。”韩榆无视阮景修剧烈起伏的胸口,话锋一转,“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惩治这位......车夫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衣男子抬起头,对上韩榆好整以暇的笑,眼神阴冷依旧。
韩榆眼底笑盈盈:“身为仆从,既然做错了事,合该受罚。”
沈绍钧深深看了韩榆一眼,又转向阮景修:“老夫竟不知,阮家的下人何时这般不成体统了?” 阮景修早已权衡过利弊,这会儿并无迟疑:“就按您说的来。”
沈绍钧目光扫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百姓,吩咐孙管家收拾残局:“家丑不可外扬,进来吧。”
......
一进院里,青衣男子趴在条凳上。
孙管家处理完汗血宝马的尸体,还有一地的红白,手持木棒出现。
沈绍钧在屋檐下肃立,一旁是面如菜色的阮景修。
在他们身后,正屋房门紧闭。
韩榆和席乐安、
沈华灿趴在门上,三人玩叠猫猫。
席乐安见打板子的人是孙管家,眼角一抽:“孙爷爷年事已高,他真的可以吗?”
沈华灿双手搭在席乐安肩上,小声说:“孙爷爷年轻时镇守边关多年,后来受了重伤不能再上战场,孙爷爷无处可去,是祖父收留了他。”
话音刚落,就见孙管家扬起木棒,落在青衣男子的腰臀处。
“啪!”
一声闷响,给人以骨骼断裂的错觉。
看孙管家将那木棒舞得虎虎生风,席乐安一哆嗦:“孙、孙爷爷好生厉害!”
沈华灿扭头看向韩榆,轻轻笑了下:“谁让他驾不好车?”
席乐安深以为然:“当时马车朝我撞过来,我大脑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动了,还是榆哥儿拉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
沈华灿嗯嗯点头:“我也吓出一身汗。”
席乐安看那青衣男子趴着一动不动,连个声儿都没有,觉得忒没意思:“话说,榆哥儿啊。”
韩榆正用手指在鞭伤上打圈,好让药膏尽快吸收,闻言抬起眸子:“嗯?”
“马车撞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你挡在我和安哥儿面前了。”席乐安一脸认真,“虽然我很感动,但是好友之间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发生任何事,应该我们一起面对。”
沈华灿附和:“没错,榆哥儿你虽然比我高了那么一丢丢——只是一丢丢,不仔细看其实是看不出来的——我们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
被
韩榆护在身后的那一瞬,他们都有努力挣脱韩榆的手。
然而韩榆那一刻的力气大得可怕,他们压根无法撼动。
明明他们年岁相当,韩榆的身量甚至比他们更清瘦些。
韩榆被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得心尖儿发软:“我当时只是下意识的举动,一个受伤总比三个一起遭罪好吧?”
席乐安别过头:“韩榆你别太好,搞得我都快哭了。”
韩榆哈哈笑,故意绕到他身前,盯着席乐安眼睛瞧,要看出一朵花来:“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掉小珍珠了。”
席乐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开毛一蹦三尺高:“我没有!我才没有!我只是说快要!” 被韩榆一打岔,再多感动都没了:“我如今可以打你韩榆两个,才不会掉小珍珠呢!”
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席乐安了好吧?!
沈华灿噗嗤笑了起来。
韩榆摁住要挠他痒痒的席乐安,直指门外:“好了好了,别闹了,快看那车夫如何了。”
三人再次叠猫猫,睁着清澈分明的大眼睛,看孙管家暴打青衣“车夫”。
韩榆问:“多少下了?”
沈华灿摇头:“我数到十二,然后跟你们说话了。”
席乐安掰手指:“那小子说罚他的车夫三十大板,咱们说了一会儿话,也该结束了吧?”
韩榆轻点下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