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夕阳从窗口探进来,将他长得过分的睫毛染成金色。
“莫不是那厮的仇家?”韩榆翻看着韩一这些天查到的东西,喃喃自语。
以韩榆对平昌侯的了解,猖狂自大,目中无人,无意之中多几个敌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唯一令韩榆不解的是,对方怎么摸到太平镇,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私底下的这些布署?
韩榆手指轻点下巴:“继续查。”
送礼之人的存在于韩榆而言无异于百爪挠心,一天不查清楚,韩榆就放不下心。
韩一抱拳:“是,主子。”
韩榆失望而归,按捺下烦闷的思绪,着手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
而后又日常练习一篇八股文
,读两篇文章,最后再练几张大字。 做完这一切,已是亥时三刻。
韩榆收起小白,洗漱入睡。
......
翌日,韩松到私塾后刚坐下,就被沈华灿戳了后背。
“榆哥儿,可别忘了下午的诗会。”
“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韩榆往后桌丢了两颗饯梅——依旧是从四姐手里扣过来的——随手捋了捋头发。
“这也不怪你,上次跟你说还是一个月前。”沈华灿分一颗饯梅给席乐安,“对了榆哥儿,昨晚我看书,有一处不太明白,你转过来,咱们探讨探讨。”
虽说家中有一位现成的学富五车的大儒,沈华灿却也顾及对方的身体,不忍打扰沈绍钧休息。
思来想去,决定今儿来找韩榆答疑。
祖父不止一次说过,若是父亲在世,他一定会对榆哥儿格外满意。
勤学好问,天资聪颖,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沈华灿向来与人为善,也能坦然承认韩榆比自己优秀,这厢遇到难题,可不就第一个想到了他。
韩榆掏出水囊,仰头灌了口水,抿抿湿润的嘴唇:“来吧。”
不多时,罗先生走进课室,沈华灿也顺利解开疑惑。
席乐安嘶声:“榆哥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席某当真是收获良多哇!”
韩榆转身的动作一顿,眼眸轻眨:“既然如此,今天多做一道题。”
为了三年后的院试,席乐安恳请韩榆和沈华灿每天给他出一道题。
既然收获良
多,何不趁热打铁,多刷几道题?
嗯,没毛病。
席乐安:“......”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要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你胡说!
让你多嘴!
韩榆和沈华灿相视一眼,眼底是浓郁到极致的笑意。
......
四节课后,韩榆把书塞进布袋:“灿哥儿,你说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
这是他头一次参加诗会,不太了解其中规则,担心私塾统一的书生袍太过敷衍。
沈华灿噗嗤笑了:“这有什么,咱们直接过去就好,也好跟焦家私塾的那群人区别开。”
韩榆放心了:“走吧,可不能做最后那个。” 席乐安苦哈哈抱着新鲜出炉的三道四书题,对直往外跑的小伙伴喊:“你们慢点,等等我!”
“快点!”韩榆吆喝一声,自然而然地慢下脚步,“下次再这么慢,我跟灿哥儿就不要你喽。”
沈华灿捧腹大笑,故意拖长了语调逗席乐安:“没错,不要你喽~”
席乐安:“......”
幼稚。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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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在镇上最大的酒楼举办,韩榆三人抵达时,已有不少读书人到了。
组织这场诗会的是一位名叫王聪的同窗,家在县城,因出手阔绰结交诸多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