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句“可是我想给二哥最好的”,令他心神震颤,很难不动容。
韩榆弯起眼睛:“那便再好不过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车帘掀起,冷气直
往马车里灌。
韩榆赶紧用手按住,语气低沉:“当年延安府闹旱灾,许多百姓死于饥饿,或者吃多了观音土,肚胀而亡,我就想着,将来若有耐旱高产的良种,百姓至少不必再饿肚子。”
他和小白私下里捣鼓许久,总算在今日交出这份成果。
看二哥的反应,应当是满意的。
韩榆正想着,头顶有什么轻轻压下。
掀起眼帘一瞧,是韩松的手掌。
“你很好,天下百姓都会感激你的。”韩松语气微顿,直视着韩榆乌黑的眼瞳,“我也是。”
韩榆习惯性地蹭了蹭韩松的手心,眸子明亮且雀跃:“能帮到二哥就好。” 韩松收回手:“下午我会让人准备一下,明日便呈给知府大人,由他向陛下阐明此事。”
韩榆点点头,只是有一点顾虑:“知府大人他......可信吗?”
吴承宇那厮残忍杀害谢不凡,安庆府知府丁点儿表示都没有,简直让人寒心。
韩松明白他的意有所指,隐晦道:“知府大人另有安排,你尽管放心好了。”
“好吧。”韩榆给自己倒杯茶,“那我就做个甩手掌柜,接下来就辛苦二哥了。”
韩松失笑,语气诚恳:“你已经走完九十九步,剩下的最后一步也该我走了。”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举杯相敬。
以茶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
翌日,韩一传来消息,庄子上的稻谷已被官兵收走。
不过并非全部,韩松
命人收起三分之一,似乎另有他用。
韩榆只作不知,捧起在桌上扭来扭去的小白,轻柔地触碰:“谢谢小白。”
小白凑上前,贴贴~
余光瞥见窗台上的花盆,里头种着一朵白生生的小花,韩榆放下小白,扬起下巴示意:“你去那边陪妹妹,乖乖的,等我把这篇策论写完,带你出去玩。”
小白点点花骨朵,射.出手指粗细的翠绿茎干,一个弹射稳稳落在窗台上。
然后把自己种进盆里,毫不客气地抢占原住民的地盘。
小白花·妹妹:弱小可怜又无助.jg
韩榆随它去了,提笔蘸墨,整篇策论一气呵成。
今年是腊月二十七,书斋明日停业,要等到来年的正月初六才开门。
韩榆不必上课,打算多买几本书回来,丰富一下知识累积。
也是巧了,前脚走进书斋,后脚就发现柜台前的陆听寒。
韩榆几步上前,温声道:“陆兄也来买书?”
单看陆听寒的吃穿用度,便可知陆家家境殷实,肯定不是来抄书的。
“韩小兄弟。”陆听寒点头示意,“家中书太多,实在没地方放,便送来书斋一部分,权当积德行善了。”
掌柜连声称是:“陆公子捐给书斋的都是些有价无市的好书,陆公子乐善好施,定能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韩榆清楚地看见,陆听寒短促地笑了下,满含讥诮和无奈。
再看柜台边小山一样的几摞书,草草一瞥,竟有好些与会试有
关。
这让韩榆心底的狐疑更甚。 眼看会试临近,陆听寒怎么还把会试的书籍捐出去了?
韩榆百思不得其解,面上不显,只问道:“陆兄,动身进京那日你我可否同行?”
陆听寒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眼神游移,落在掌柜身后的书架上:“你不是跟沈华灿和席乐安一道?”
韩榆理直气壮道:“多个人多份保障,也不至于太孤单。而且先前同窗跟我提过此事,只是那时候你不在。”
陆听寒搭在柜台上的手指收紧,骨节泛起刺目的白:“再说吧。”
韩榆面露愕然:“陆兄......”
陆听寒不敢看韩榆的眼,脚步凌乱地向外走去:“家中还有些事,陆某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