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日的甲板。
“所以......发生了什么?”
最先回神的是孔华,他怔怔看着短打男子,以及地上森冷的匕首,眼里震惊与恐惧交织。
“咕咚——”
是难以抑制的吞咽声。
“怎、怎么还有刀?”
大家脑海中浮现诸多可能性,寻仇、起争执、单纯发泄......越想越惊悚。
席乐安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是......嘶!”
“怎么了?”孔华关切询问。
席乐安左手别到身后,拼命拍打韩榆揪着他后腰软肉的手,颈侧暴起青筋,牙关轻颤:“没......呃......我是说没什么事。”
孔华奇怪地看他一眼,怕不是吓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韩榆轻咳一声,松开被他蹂.躏得泪眼汪汪的席乐安,若无其事地丢掉手中的凶器——鱼竿。
“此人无缘无故拔刀伤人,形容癫狂,韩某为了自身和好友的安危,只能拿起鱼竿自卫。”
只要我不承认,韩榆就还是个弱书生。
什么骑射成绩优异,箭箭正中靶心,都是不存在的。
一招制敌更是错觉!
见韩榆信誓旦旦,眼中的后怕不似作假,孔华便放下心底的狐疑。
是了,当人处于生死关头,总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韩榆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扫向其他人。
大多惊疑不定,视线在短打男子和匕首之间游
移,生怕他再次暴起伤人。
“眼下趁他还晕着,不若由韩某将此事告知船家,先把他关押起来,待船只靠岸,再送去官府如何?”
众人自无异议,只是有一点:“他瞧着挺沉,韩小兄弟一个人怕是不行,我们给你搭把手吧?”
韩榆婉拒了,在数道跃跃欲试的目光下,轻轻松松拎起短打男子。
同窗:“???”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沈、席二人:“......”
就说你迟早得露馅!
韩榆赧然一笑,轻声解释道:“托教谕的福,韩某在骑射课上练就出几分力气。情况紧急,韩某先行一步。”
目送韩榆单手拖着短打男子,阔步而去的同窗们:“......” “王兄,你扶我一下,我、我有点腿软。”孔华深呼吸,用力甩几下头,试图把脑子里的水包甩出去,以证明自己此刻是清醒的。
沈华灿心神恍惚,浑身僵硬得厉害,席乐安只能站出来,当场表演一套“睁眼说瞎话”的绝活。
“诸位不必太过惊讶,韩榆的力气也只比你们稍微大了那么一丢丢,之所以走得这样潇洒,是因为那男子身量不高......嗯,就是这样。”
为了隐藏榆哥儿的真实实力,成功糊弄住面前这群人,席公子表示,他真的是操透了心呢。
孔华抹了把脸:“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初韩小兄弟箭无虚发呢。”
席乐安:保持微笑.jg
“我
看沈小兄弟面色不太好,你赶紧带他回房间吧。”孔华好意提醒。
席乐安正想法子脱身,听孔华这样说,心底直呼打瞌睡送枕头。
席乐安比照着他在家时搀扶年事已高的爷奶的动作,热情贴心地扶住沈华灿,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咱们走吧,回房间歇一歇,等榆哥儿回来。”
——榆哥儿安哥儿灿哥儿是他们私下里对彼此的称呼,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在人前他们习惯直呼其名,否则会显得太幼稚,不好,不好。
沈华灿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任由席乐安带他回了船舱。
孔华目送他二人远去,招呼同窗把鱼竿和小木桶收拾一下:“这里头好几条鱼,可不能浪费了,先给他们送去。”
“好嘞!”
同窗拎上木桶,朝着沈华灿离开的方向追去。
孔华拾起韩榆坐的小木凳,跟一位韦姓同窗走在最后。
韦姓同窗跟孔华窃窃私语,不让前面的人窥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孔兄,我怎么觉得,韩小兄弟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们?”
“瞒着?”孔华被席乐安钓上来的那条大鱼甩了一脸水,正闷头擦脸,闻言怔了下,又笑了,“韦兄何出此言?”
“你应该都瞧见了,韩小兄弟只拿着一根鱼竿,就制服了一个手持匕首的歹人,还那样轻易地把人拎起来......我觉得韩小兄弟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韦姓同窗神神秘秘地说。
孔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