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灿哥儿!”
沈华灿肩膀上也多了一只。
席乐安搂着两位好友,眉开眼笑:“真好。”
韩榆和沈华灿隔着咧嘴傻乐的席乐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真好。”
钟伯同围观全程,表情更显柔和:“韩小兄弟,沈小兄弟,还有这位......”
席乐安看了新鲜出炉的探花郎一眼:“席乐安。”
“......还有席小兄弟,钟某先行一步,明日琼林宴见。”
韩榆刚吐露一个“好”字,远处有一内侍手持拂尘向新科进士们走来。
“诸位大人,皇子殿下有请。” 皇子殿下?
韩榆怔了下,与小伙伴面面相觑。
哪位皇子竟敢在传胪大典后就迫不及待地邀新科进士相见?
虽说招揽新科进士为己所用在皇子之间很是常见,可这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他就
不怕永庆帝心生不满,继而影响到自身在君主心目中的形象?
韩榆不欲与皇子龙孙有过多纠缠,尤其是对永庆帝屁股底下那把龙椅虎视眈眈的几位。
听了内侍一席话,下意识便要拒绝。
谁料那内侍抢先一步,笑面虎似的尖声道:“诸位若是急着回去,倒也不必如此,报喜之人会将诸位的去处与殿试名次一并告知。”
敢情是有备而来。
后路都给堵死了,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答应了。
韩榆倒是想看看,这位胆大包天的皇子到底是哪一位。
黑压压一行人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别苑,绕过曲折回廊,来到一间极为宽敞的室内。
韩榆定睛一瞧,颇为诧异地挑了下眉尾。
原因无他,居于上首的皇子并非一人,而是五人一字排开。
一眼掠过,竟是所有的皇子都来了。
大皇子越英焱,生母是永庆帝身边宫女,后被封为怡嫔。
三皇子越英颉,生母梅贵妃,母家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梅家,主要势力在军中,是夺嫡的强有力竞争者。
五皇子越英乾,生母宸贵妃据说是永庆帝真爱,当年宸贵妃不过是一七品县令的女儿,被微服私访的永庆帝看中带回宫中,多年以来盛宠不衰,外祖也因为宸贵妃的缘故从县令升到如今的礼部尚书一职。
九皇子越英祯,五皇子的同母弟弟。
十皇子越英叡,中宫戴皇后所出嫡子,母家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戴家,外祖是当
朝首辅戴澹。
总而言之,没一个省油的灯。
韩榆在内侍的指引下落座,尚未坐稳,就听三皇子扬声道:“原本该是父皇主持本次宴席,奈何父皇政务繁忙,只能让我们几人来了。”
“父皇虽不能来,却从私库取了美酒赐予诸位。”三皇子一抬手,便有内侍将外观精美的酒壶放到进士们的面前,“诸位快些尝尝吧。”
众人忙起身,谢陛下赏赐,又谢过五位皇子。
韩榆却联想到更多。
同为皇子,理应是身份最为尊贵的嫡子替永庆帝赐酒,就算嫡子不在,也该是长子,怎么都轮不到三皇子这个中不溜丢的。
只能说,三皇子急于表现自己,全然忘了嫡庶之分,平白给人留下话柄。 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这何尝不是永庆帝对他的儿子们和新科进士的一场试探。
试探野心,试探忠诚。
韩榆不经意往上瞥一眼,大皇子的表情看不出异样,十皇子脸色漆黑,眼刀子直往三皇子身上甩。
韩榆暗自一哂,菜鸡互啄呢这是。
不再看皇子之间的暗潮汹涌,韩榆随大流地倒了一杯酒,只闻了闻,并不打算喝。
殊不知,他这一举动全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三皇子端着酒杯走下来:“恭喜韩状元六元及第,本皇子敬你一杯。”
韩榆忙不迭起身,诚惶诚恐地道:“谢殿下。”
说着,手中酒杯略低三皇子的些许,杯身轻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