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源源不断,一度让韩榆怀疑无需花费任何银钱,就能培养出一个得力手下。
说实话,当年的痕迹被抹除得太干净,韩榆到现在都没能查出个所以然。
因为找不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韩榆不知道平昌侯父子想在他的身上打什么鬼主意,所以从未放下过戒心。
平昌侯到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韩榆过不去,却又不直接杀了他,反而乐此不疲地热衷于给他找麻烦,这让韩榆百思不得其解,觉得他比苍蝇还烦人。
徐光可以抹除一个人的记忆,不代表这世上没有其他见不得光的阴损秘法。
韩榆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二个徐光。
但无所谓,必要的时候他会发疯。
若再有徐光之流出现在他面前,韩榆不介意收为己用。
韩榆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再让平昌侯躺一躺了。
“喵呜~”
壮壮扬 起粉色的肉垫,啪叽打在韩榆手背上。
力道不重,却让韩榆立即回神。
韩榆收回目光,习惯性地轻抚壮壮:“怎么了?”
马车外,韩二面无表情地抹去剑身上的血迹,韩三不在,他去处理刺客的尸体了。
这是第十二次了。
韩榆扯下车帘,目光落在被壮壮从箱笼里扒拉出来的木匣子上。
这里头放着用油纸包裹的小鱼干,是前几日在客栈投宿,韩榆出钱让后厨单独为壮壮做的。
韩榆从善如流地打开木匣,捻起一条小鱼干:“吃吧,祖宗。”
“喵呜~”
时间一晃,壮壮来韩家已有十多年,相当于人类的天命之年。
它已经是个老伙计了,身躯再不似往日那般矫健,一路上始终蔫答答的,没什么精气神。
韩榆抿了下唇,安静地给它顺毛,看它吃完小鱼干,又喂了点水。
壮壮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闪到一旁趴下。
马车再次启程。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驱不散正月的寒意。
韩榆揉了揉眉心,上一场刺杀在昨夜,以致于夜间没怎么睡好,略有些精神不济。
韩榆制止了小白为他恢复体力,自言自语:“天色渐晚,该找个地方投宿了。”
......
半个时辰后,韩榆站在徽州府知府,马永超的府邸前,抬手邦邦敲门。
“笃笃笃——”
三声过后,马府的下人前来开门。
下人见韩榆是个生面孔,又衣衫破烂,语气不冷不热,隐约带着几
分鄙夷不屑:“又是个上门要饭的?”
韩榆扯了扯脏兮兮的衣袍,不疾不徐道:“从越京前来赴任的通判,韩榆。”
下人愣了下,半信半疑,直到韩榆取出任命文书,这才连滚带爬地进去通传。
彼时,马永超正在饭厅与妻妾儿女一同吃饭。
妻子周氏温婉体贴,妾室温柔小意,儿女们更是乖巧懂事,这让马永超舒心不已,自觉成了人生赢家。
下一瞬,就因为下人的话当场喷出来。
马永超腾地站起来,顾不上沾了饭粒的衣裳,满是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下人哆嗦了下,颤声重复。 “韩榆那厮怎么来这么快?而且他不去府衙,不去客栈,大晚上的跑来我家作甚?”
怀揣着满腹疑窦,马永超健步如飞,直奔大门跑去。
片刻后,看着门外衣衫褴褛,形容狼狈的少年人,马永超瞳孔颤抖:“你是......从越京来的韩榆?”
我怎么瞧着不像呢?
试问哪个官员赴任不把自个儿搞得光鲜亮丽,好在上峰和同僚面前留个好印象。
反观面前之人,若非那张俊美的面孔,马永超真以为他是上门讨饭的叫花子。
韩榆及时递上任命文书,欲哭无泪道:“途中出了些意外,满身金银都被抢走了,任命文书被下官藏在衣袍的夹缝中,这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