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信上天运道,他的命从来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榆不同意,没人能带他走。
“本官先行一步,诸位回吧。”
“是,大人。”
目送韩榆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官员们退回厅堂,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低声交谈。
“我猜知府大人是特意过来处理公务的。”
徽州府上下谁人不知,知府大人年轻有为,不近女色,眼中只有百姓和繁杂的公务。
克尽厥职,夙夜在公。
“你忘了姓于的?”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于春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亏得大人那般看重他,结果差点害死了大人。” “甭提了,若不是于春,大人失踪这几日咱们哪用得着遭这个罪。”
担心知府大人摔得粉身碎骨,回头又来一个不知根底的新知府,府衙内人心惶惶不说,每天还要面对钦差大人的冷脸。
以前他们总觉得知府大人凶神恶煞,可自从有了钦差大人作对照,知府大人简直是一缕春风,只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众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亏知府大人平安归来,否则咱们都快被冻成冰坨子了。”
“我以后再也不说知府大人严厉,知府大人就是最好的!”
“没错!”
“阿秋!”
韩榆熟稔地批阅公文,揉了揉发
痒的鼻子。
这天还热着,怎么会打喷嚏?
定是这屋里几日未打扫,积灰了。
韩榆“啪”地盖下印章,速战速战,短短半个时辰处理完了堆积四天的公务。
而后,正大光明地去了府衙监牢。
监牢甚是宽敞,左右两列依次排开,牢房里关押着罪名不一的犯人。
韩榆着一身绯色官袍,自然引起了犯人的注意。
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其中不乏恶意。
韩榆视若无睹,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关押于春的牢房前。
于春躺在潮湿的草席上,双眼紧闭。
“犯人于春,醒醒别睡了。”狱卒哐哐敲两下栏杆,“知府大人来了。”
于春猛然睁开眼,弹坐起来,灼灼视线投向韩榆。
韩榆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于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冲上前。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上栏杆,就被狱卒挥起手中棍棒的动作逼退。
于春瑟缩了下,讪讪退开,看着韩榆欲言又止:“大人......”
等来的却不是韩榆的回应,而是狱卒满是谄媚的提醒:“大人千万当心,此人对您心怀恶意,可别让他伤到您。”
韩榆接受了他的好意:“多谢提醒,本官与他有话要说,你稍后再过来吧。”
狱卒有些不甘心,可还是退下了。
于春的牢房左右分别关押着杜江和唐道成,自从韩榆出现,就死死盯着他,眼神怨毒与惊惧交织。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吐露一个字。 韩榆睨
了眼两人身上的血,估计是被韩松折腾怕了。
“听说你要见我。”
韩榆的嗓音格外冷淡,有那么一瞬,于春像是置身于万丈寒潭,每个毛孔都冒着寒气。
那个温润如玉的知府大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春咽了口唾沫:“大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韩榆不答反问:“知道什么?是知道你与杜江的勾当?还是知道你与赵家小姐的私情?”
于春浑身一震,脸上褪去血色,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您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看着下官做下这一切?”
韩榆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决定权在你,本官待你不薄,在杜江找上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严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