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淮闻声走来,冷冷看了眼惹祸的婢女,对韩榆说道:“客房有为客人准备了更换的衣裳,我让人带韩大人过去。”
韩榆起身,月白衣袍上碍眼的葡萄汁液也无法遮掩他的俊美夺目:“那就多谢方公子了。”
方清淮摆摆手,叫来一个小厮。
韩榆笑着拱了拱手,随小厮离席。
小厮领韩榆西行,在客房门口停下,推开门并不入内:“大人请。”
韩榆微笑道谢,迈步跨过门槛。
房门在身后关上,韩榆环视一圈,走到香炉前。
青烟袅袅,散发着一股雅致的香气。
韩榆嗤笑,这东西是他家文珠小姑娘玩剩下的
,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韩榆倒了杯茶,手腕一抬,把水泼进香炉里。
“扑哧——”
熄灭了里头乱七八糟的香料,韩榆敏锐地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一道呼吸。
来到里间,果然床上躺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子。
快步上前,待韩榆看清女子的脸,眸光骤然一沉。
——阮静云。
与他共处一室的女子,是平昌侯府嫡女,不久前刚和南阳伯嫡幼子定亲的阮二小姐,阮静云。
平昌侯这狗东西当真不干人事,为了对付他,连养了二十年的女儿都能利用。
韩榆并没有忽略阮静云急促的呼吸和绯红的脸色,当即不作他想,摘下小白的一片叶子,塞入她口中。
房间唯一的窗户从外面封死了,韩榆推一下没推动,索性暴力破窗。
“砰!”
另一边钉在窗户上的木板应声而裂,韩榆带上阮静云翻出去,不忘把窗户关上。
而就在他关上窗的下一刻,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阮景修大步走进来,扬声道:“大哥你帮我守着外面,我很快就好。”
阮景璋立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眼里闪过冷厉。
阮景修背对着他走进里间,只听平昌侯世子回应他:“好,我在外面等你。”
阮景修脱下被酒水打湿的衣裳,换上干净的衣袍。
不知怎的,他想到同样脏了衣袍的韩榆。
他应该就在不远处换衣裳吧?
想到如今他只是个侍读学士,而韩榆已经官居三品,阮景修眼神
微黯。
如果放在多年前,他可能会嫉妒。
可现在,他除了艳羡,再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
韩榆带着阮静云从小路走,避开走动的人群,打算把她送去花园。
服用了小白的叶片,那该死的迷香已经解了,用不了多久阮静云就能醒来。
韩榆不希望这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卷入他和平昌侯的争锋中,只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途径一处偏僻的凉亭,韩榆眸光微转,瞥见一抹紫棠色。
韩榆身形微顿,偏头对上清冷如月的眸子。
“把人给我。” 清凌凌的嗓音传入耳中,韩榆抿了下唇,把阮静云交到上前的宫女手中。
指甲刮过掌心,韩榆呼吸放轻:“多谢殿下。”
越含玉捏着茶杯的手指收紧,眼睫轻颤:“嗯。”
韩榆作揖,转身离去。
约摸半刻钟后,阮静云悠悠转醒。
待看清眼前之人,阮静云面露诧异:“公主?”
越含玉面色淡淡:“你方才睡着了。”
阮静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脸色微红,忙起来赔罪。
“无妨,你该回去了。”越含玉言简意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