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内侍还在捣鼓,可就算他们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成功把箭矢拔出来。
“真是见鬼了,莫非这支箭长在砖头里了?”
“你个呆子,没见这四周的砖头都裂开了,能轻易拔出来就怪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撅着屁股,合力把箭矢
往外拔。
张布:“......让开,我来。”
内侍认出这位是韩大人的手下败将,瞅他一眼,顺从地让开了。
张布上前,握住墙上的那支箭。
好消息,箭矢成功拔出来了。
坏消息,拔.出的同时引起墙体松动,砖头尽数倒塌,以致于墙面出现一个直径足有两尺的大洞。 维持着拔箭动作,现在已经完全呆若木鸡的张布:“???”
有意无意留心张布行为的所有人:“!!!”
武场东面的高台上,韩榆正微微笑着接受永庆帝的夸赞,冷不丁听见一阵巨响。
似有所觉地回头,入目是木桩子似的张布,以及硕大的不规则破洞。
韩榆眼皮一跳,当下不顾其他,躬身请罪:“......微臣下手不知轻重,还请陛下恕罪。”
这武场是平日里永庆帝和皇子们练武的地方,现如今毁得虽不多,可也要在第一时间表态。
这点意外永庆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爽快地一挥手:“无妨,朕赦你无罪,第二轮武比将要开始,韩爱卿快快回去吧。”
韩榆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退下。
直到走下高台,身后落在他背上的视线仍然如影随形。
宛若千万根细针,刺入皮肤血肉之中,不适感让韩榆拧起眉头,但是没有回头深究。
韩榆想,或许他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迎着同僚们的交口称赞,韩榆全程保持谦逊的笑容,回到韩松身边。
席乐安一把勾住韩榆
的脖子,勒得后者呛了下,咳嗽两声。
“席乐安!”韩榆扒拉脖子上的胳膊,发出警告。
席乐安乖乖收回手,发出惊叹的语调:“你这一手简直太绝了,又让我想起当年你在安庆书院的时候。”
如何在骑射课上完虐同窗,兵不血刃地让一群上至而立,下至幼学之年的同窗嗷嗷大哭。
每每想起,席乐安都觉得那时的韩榆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时隔数年,韩榆重现当年风采。
天知道当戴首辅宣布韩榆获胜的时候,席乐安有种激动得想要落泪的冲动。
当然,他相信小伙伴和他也是一样的反应。
确定以及肯定。
扭头一看,沈华灿的眼睛果然水汪汪的,席乐安顿时笑出声。
沈华灿一眼看破他的小心思,一把揪住席乐安的头发,用了三四成力道,猛地一扯。
“嗷!”
韩榆乐不可支,笑了许久才停下,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姿态,微抬了抬下颌:“和以前相比,如何?”
嗓音清浅,只韩松四人能听见。
沈华灿收回手,对答如流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榆昂首挺胸,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哼。
若他身后有尾巴,怕是要甩成螺旋桨了。 “击鼓传花开始了。”韩松压下翘起的嘴角,低声提醒后又说,“确实。”
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榆瞬间会意,烛火映入他黝黑的眼眸中,比繁星更璀璨耀眼:“二哥也不赖。”
四人相视一笑,沈华灿拉上席乐
安离开,回到四品官和五品官所在的位置。
色泽鲜艳的花球在两方官员手中快速传递,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倒霉鬼。
——他们可没有韩榆的好运气,有绝对的信心能赢过对面腰粗膀圆的武将。
几息后,鼓声戛然而止。
大越和大魏双方皆是武将,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比试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