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韩榆轻咳一声,“见过殿下。”
越含玉不再管被酒水打湿的裙裳,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房间。
“韩榆。”
清凌凌的嗓音盖过宫女的哀嚎,丝丝缕缕地钻进耳朵里。
韩榆耳尖泛起一阵微痒,抬手挠了挠:“嗯。”
越含玉指向地上摔得头破血流的宫女,平静地陈述道:“她给我下药,打算把我送给戴晋翰。”
戴晋翰,当朝首辅的嫡长孙,正三品都察院副都御史。
韩榆有些迟滞地眨了眨眼。
越含玉继续说:“戴晋翰原配早逝......”
话未说完,韩榆便接过话头:“杀了?”
越含玉眼尾轻挑,难掩愉悦:“好。”
自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图谋不轨的宫女,将空间留给韩榆和越含玉。
韩榆抿唇,盯着屋檐垂落下来的灯笼穗子:“我已离席太久,该回去了。”
转身之际,越含玉冷不丁说:“有始无终?”
韩榆又挠了挠耳朵,一次不够,还拿手捏了捏,这才缓解那股没来由的痒意。
“你似乎并不缺人手。”韩榆眉头蹙起一个小疙
瘩,然对上越含玉认真专注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我从来都有始有终。”
越含玉勾唇,轻声道:“才不是。”
风声过大,韩榆没听清:“什么?”
越含玉摇头:“走吧。”
韩榆看了眼正殿,身形没入黑暗中。
......
一炷香后,永庆帝正和梅贵妃说话,全公公忽然着急忙慌地走来,附耳说了些什么。
永庆帝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冷看了戴皇后和梅贵妃一眼,拂袖而去。
戴皇后不明所以:“陛下这是怎么了?”
梅贵妃也是一头雾水,前一刻陛下还说明晚歇在她宫里呢,怎么突然变脸了?
席间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陛下为何怒气冲冲地离开。
正疑惑,外面响起一阵啼哭声。
似黄鹂,婉转动听。
“逆子!”陛下的喝声充斥着熊熊怒火,“她是你们的母妃,你们竟敢......” 靠近门口的官员伸长脖子往外看,发现安王和靖王跪在景阳宫门口冰冷的地砖上,像在瑟瑟发抖。
陛下的怀中搂着一女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后宫嫔妃。
“不、不会吧?”
“来人,送丽妃回宫。”只听永庆帝厉声道,“安王靖王酒后失仪,罚闭门思过一月。”
“嚯!”
还真是!
轻薄嫔妃,这两位怕是捅了大篓子。
再看两位亲王的生母,戴皇后和梅贵妃脸色煞白,在嬷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外跑。
“陛下三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
会!”
“颉儿最是克己守礼,怎会酒后失仪?还请陛下明查!”
然此时永庆帝正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叫来禁军,即刻送安王和靖王出宫。
戴皇后两眼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梅贵妃抱着永庆帝的龙腿,哭得不能自已。
永庆帝一脚踢开梅贵妃,不顾景阳宫正殿的宫宴,登上龙撵扬长而去。
不多时,全公公进来:“时间不早了,今日的宫宴到此为止,诸位大人现在回去,还能陪亲人守岁。”
在座诸位都是极有眼见地,除夕宫宴上出了这等丑事,还是早点离开,免得引火上身。
席间,韩榆看向右前方。
人声嘈杂,他和越含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