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见马车里不是魁梧奇伟的新知府,而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刻意挤出来的谄媚笑脸霎时褪去。
“与你何干?”
“赶紧滚,别挡路!”
小白脸眉头微蹙,似不解似疑惑:“诸位可是在此迎接新知府?”
“既然知道我等是在等候知府大人,还不快快滚开,别挡了知府大人的路!”孟通判厉喝道。
小白脸神色微妙,气定神闲道:“若任命文书没有出错,本官便是云远府的知府。”
“什么任命文书,啰啰嗦嗦废话连篇,给本官......知、知府?!”
骂得最凶的孟通判活像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嘴巴大张,眼珠子只差脱出眼眶。
王同知双目微闪,上前一步道:“这位公子自称是云远府知府,可有什么证据?”
韩榆施施然取出任命文书,抖了一抖:“白纸黑字写着,本官可不做那冒名顶替的砍头大罪。”
王同知不管其他官员如何,看清任命文书上的内容,便恭恭敬敬作了一揖:“下官王涵
,任云远府同知一职,参见知府大人。”
韩榆淡淡嗯了声,看向其他人。
孟通判这时才回神,看着与传言全然不符的韩榆,非但不行礼,反而提出质疑。
“同知大人莫要被他糊弄过去,他只多二十来岁,如何能做正四品知府?”
云远府与越京相隔甚远,府衙上下的官员又只知享乐,鲜少过问天下大事。
他们连每三年一次的殿试一甲是哪三位都不知道,更遑论朝中官员调动。
他们还是因为上一任知府离任,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顶头上司的位子要换人坐了。
孟通判可不觉得,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能有本事官至四品。
如韩榆这般年纪,他还是个八品小官呢。
韩榆面色微冷,收回任命文书:“吏部公布的调令,陛下金口玉言,准了本官在云远府的独立管辖权利,现如今圣旨还在本官的马车里,你是在质疑本官,还是在质疑陛下?”
青年气势凛然,目光如剑,直刺得当场诸人后背一寒。
往来百姓闻声驻足,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孟通判腿一软,就这么跪在了马车前面,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进城。”
韩榆撂下两字,车帘遮住他优越的五官。
两日前府城下了雨,地面还有些泥泞。
马蹄踩过,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
官员们吃了一嘴泥灰,只觉那马蹄踩的不是泥地,而是他们的脸。
否则为何会这样脸疼? “同知大人?”
王同知攥了下拳头
,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既然知府大人已经到了,诸位快快随本官跟上。孟大人,还请你去悦客来一趟,接风宴也该准备上了。”
孟通判这会儿巴不得离韩榆远点,王同知此举无疑是打瞌睡送枕头。
“王大人放心,下官这就过去!”
说完,孟通判欣喜若狂地狂奔而去。
王同知看了眼西边,凝重转瞬即逝,率先钻进马车,赶往府衙。
其他人紧随其后,忧心忡忡地交谈着。
“果然传言害人,把知府大人形容得那般凶恶,结果一看本人,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知府大人说陛下准他独立管辖的权利,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从今往后,整个云远府都他说了算,谁要不听他的,一律按照抗旨处置。”
“这么严重?!”
“新知府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以他先前的举动,极有可能打主意打到匪寇头上,咱们又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装装样子,糊弄过去,回去了只说匪寇凶悍,官兵实在打不过。”
“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官员们兀自商量对策,全然不曾发觉,有人一路尾随,将他们的对话尽数记录在册。
......
“知府大人,下官在悦客来设宴,为您接风洗尘,还请大人移步,赏脸前往。”
王同知说这话时,韩榆正打量专属于知府的独立办公间。
他也是做过知府的,哪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