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知征求韩榆的意见,后者婉拒了:“本官还有公务没处理好,你们去吧。”
吴同知也没强求,知府大人要是去了,孟茂怕是会更不高兴。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孟茂竟然说他的舌头不是被匪寇割掉的,而是知府大人。
“他记恨我透露了试药人的事,他在报复我!”
“韩榆就是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你们要替我报仇!”
孟茂面如白纸,趴在床上挥舞着毛笔,飞快写着什么。
字迹潦草,横撇竖捺可见癫狂。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你为什么要把试药人的存在透露给百姓?”
“知府大人光明磊落,我们曾经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也始终不曾找过我们的麻烦,你是不是搞错了?” 孟茂摇头,因用力过猛,血迹从嘴角溢出。
他继续写,右手颤抖着,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谁让他贬了我的官职!”
张同知哑然:“是你有错在先。
”
孟茂一甩毛笔,星星点点的墨水溅到张同知的官袍上。
“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们!”
“等着吧,为韩榆做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会放过他的!!!”
眼看孟茂情绪越发激动,血也越流越多,孟家人让吴同知等人先离开。
出了孟家,几人相视一眼。
“你们说,真的是知府大人吗?”
“我不知道。”吴同知叹息,“可就算是知府大人做的,也是他咎由自取。”
孟茂一次又一次地挑战韩榆的底线,又给他们惹来那么多的麻烦事。
“可是孟茂这辈子彻底完了啊。”
钱通判抹了把脸:“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还真不好评判什么。”
众人讷然无言,各奔东西。
......
翌日,吴同知给韩榆送公文过去。
年轻的知府俊美无俦,眼眸专注,令人移不开眼。
吴同知莫名有种冲动,轻声问:“大人以为,真的是匪寇割了孟大人的舌头吗?”
韩榆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抬起头,面上不见丝毫异样,摊了摊手:“凶手尚未捉拿归案,本官如何知晓?”
“不过孟大人总是口无遮拦,怕是无意中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那人是来找他寻仇呢。”韩榆话锋一转,“不知吴大人听没听过一句话。”
吴同知作洗耳恭听状。
韩榆单手托腮,话语比天上的云朵还要轻:“说错话,是会被割舌头的。”
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五脏六腑都冰冷彻骨。
吴同知脸色僵了僵,拱手道:“下官有所耳闻,不过忽然想起今日还未巡视养生堂的进度,这便退下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很远,他回头看,眼神格外复杂。 半晌,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榆从未想过隐瞒。
他自认为已经够仁慈了,但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妄图挑战他的底线。
当孟茂决定给大家拖后腿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所有人。
或许现在有人觉得他心狠手辣,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能理解知府大人的苦衷。
知府大人能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在严惩一个叛徒而已。
......
孟茂被割了舌头,自然无法继续留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