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官兵如蒙大赦,纷纷作鸟兽散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大人还有事?”
暂时不能批复公文,韩榆索性顺手把杂乱无章的桌案收拾整齐,按习惯归类,堆放在桌角的老地方。
见吴同知还在原地,遂随口问了句,大有下逐客令的隐晦意思。
吴同知嘴角抽了下:“没......的确有件事情想跟大人说一声。”
韩榆掌心朝下,轻轻摁在公文上,努了努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犬子将在六月初二及冠,下官想
请大人您担任及冠礼的正宾。”
吴同知原打算五月底再跟韩榆说起此事,这不想着今夜天时地利人和,脑子一热就提前说了。 韩榆面露诧异,紧接着摇了摇头:“本官只比令郎大了两岁,怕是不妥。”
其实吴同知也没抱太大希望,他知道知府大人多半会拒绝,被婉拒了也不失望,反而顺杆往上爬:“那下官只能请张大人担任正宾了,不过......知府大人届时可否赏脸出席?”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韩榆暗自腹诽,很爽快地答应了:“及冠对男子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本官会去的。”
吴同知松了口气:“那下官便在家中恭候您的到来的。”
韩榆睨他一眼,微微点头:“嗯。”
“夜深露重,大人忙碌数日,还是尽早回去吧。”吴同知也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就讨人嫌了,拱手告辞,“下官这就先回去了。”
韩榆扬了扬手,继续奋笔疾书。
直到亥时,将所有的公文批复完毕,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家赶。
偌大宅院在蜡烛的映照下亮如白昼,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但是很安静。
“主子,先用饭?”
从试院出来,韩榆便直奔府衙,晚饭尚未解决。
韩榆点点头,沿桌而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大厨韩八将两菜一汤送上桌,放在恰到好处的地方:“主子,您趁热吃。”
为沈绍钧定下的一年孝期还没结束,自然吃不得荤食。
两道菜分别
是酸辣土豆丝和清炒鸡枞菌,汤则是玉米冬瓜汤。
韩榆一言不发地扒饭,饭厅里只有筷子磕到瓷碗的清脆声响。
韩八觉得这样的气氛别扭极了,挠挠耳朵,用很活跃的语调说:“主子您尝尝这道鸡枞菌,属下特地跟悦客来的大厨学过,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韩榆手下一顿,抬眸看过去:“悦客来?”
韩八昂首挺胸地点头:“是的,属下向他讨教过,这次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韩三暗骂一句蠢蛋,很不厚道地揭他的短:“并非讨教,韩八在悦客来的厨子做菜时爬到树上偷学的。”
韩榆:“......”
韩八气得跳脚:“韩三!”
该死的黑煤炭,竟然敢陷害他,让他在主子跟前出丑!
拔剑的手蠢蠢欲动。
韩榆早就习惯了他的下属们相爱相杀,今儿闹成一团,明儿又好得跟什么似的,左右两边的人斗成乌眼鸡,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尝一口清炒鸡枞菌,细嚼慢咽,韩榆中肯点评:“不错。”
“哈!”
韩八得意叉腰,身后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 韩三:“......”
诡计多端的韩八。
韩榆没再理会他俩,吃完饭回房间洗漱。
把潮湿的头发擦得半干,韩榆拿着巾帕走到长桌前。
碧绿色的罐子还在原处,似乎落了些灰尘。
韩榆细致耐心地把它擦干净,手指轻碰一下冰凉的罐身。
“晚安。”
......
府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