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掌控欲,让人好气又好笑。
越含玉这人又犟又轴,问她再多都不肯说,一问就化作蜗牛缩进壳里。
等韩榆一撤回问题,就又冒出头来,堂而皇之地,嚣张至极地向他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拿上次云合节来说,韩榆才不信她是顺路过来。
比起办事顺便来看他,韩榆更倾向于过来看他,顺便办点事。
韩榆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玉佩的穗子,扯得乱七八糟。
剪不断,理还乱。
韩榆定了定心神,又问:“韩四韩五如何了?”
刺客来势汹汹,想必是受了伤的。
韩二垂着眼睛说:“他们的伤始终没好过,伤口早已化脓,回来后高热不退,韩九给他们看过,灌了药已经睡下了。”
韩榆蹙眉,眼底淬着寒意:“让他们好好养伤,韩九缺什么直接去库房取。” 韩二点头:“属下替韩四韩五谢过主子。”
韩
榆挥挥手,他退出了马车。
回到住处,韩榆让人给两位重症患者各送去一杯水:“盯着他们喝完,一滴不许剩。”
“是。”
带着两杯清水离开时,恰好和韩一擦身而过。
韩一瞥了眼茶杯,眼珠微动,脚下不停地进了书房。
“主子,府城内已肃清完毕。”
韩一早在五月便抵达了云远府,只是从未现身人前。
韩榆可以确定,云远府藏着不止一个马三,不止一个大魏的细作,便派韩一前去肃清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老鼠了。
这一个月里,韩一揪出的老鼠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老鼠被一网打尽后,韩一将据点里所有的东西搜刮一空,包括但不限于大越各方面的资料和往来书信,带回来交给韩榆。
这群老鼠的警惕不仅表现在隐匿行踪上,往来书信更是只以代号相称,内容也都是在话家常。
和之前从马三身上搜出来的信件一样。
韩榆尝试破解过,但是以失败告终。
这应该是他们独创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韩榆设想过很多,结果都对不上,让人很是泄气。
韩一也严刑拷问过,然大魏细作的嘴比骨头硬,濒死状态下仍不就范,一度让韩榆以为有什么神秘力量在操控着他们的大脑。
当然,这一点韩榆也试探过,最终排除了这个可能。
他们死不松口,纯粹是意志坚定。
从目前拿到手的资料看,他们探听到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韩榆推测,他
们应该是不太受重视的一批细作,否则也不会常年待在鸟不拉屎的云远府,连个机密资料都没搞到。
真正受重视的细作,应该都被安排到了其他重要的地方。
譬如嘉远关,譬如越京。
当然,也不排除机密到手后立即被送出去的可能性。
这个就不是韩榆能控制的了。
总不能撬开对方的脑子,让他把知道的所有机密都倒出来。
永庆帝差不多应该知道了大魏细作在大越遍地开花的事情了,云远府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也不必再留。
知府大人一声令下,韩一将其就地格杀,事后一把火焚烧殆尽,毁尸灭迹。
不过以防万一,韩榆还是派人把韩一带回来的资料和书信送去给越含玉。 若真有什么,越含玉也能让她的人在朝中及时反映一二。
“有一个漏网之鱼,趁乱从府城逃脱,往北边去了。”韩一看了眼韩榆,“主子,请您让属下前往治下各县,继续清理大魏细作。”
韩榆从回忆中脱身,指尖轻叩两下桌面:“好,你去吧。”
韩一抱拳:“是!”
而后却没立即离开,伫立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事?”
对上韩榆平静无波的眼,韩一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属下无事,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