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风光,终究只是个妇道人家,立下的所有功劳都将落实在他这个亲弟弟的头上。
正敷衍着戴皇后,就有宫人通传,说是长平公主来了。
头一回,两人面上同时流露喜色。
“还不快让她进来!”
越含玉银甲未褪,进来后先行一礼:“母后,老十。”
靖王因这个称呼面露不虞,但也只是一瞬。
他告诉自己,眼下正值夺嫡的关键时候,越含玉还有利用价值,轻易得罪不得
。
待他荣登大宝,天下权势尽在掌中,想处置谁都可以。
母子二人正欲演一场母慈女孝、姐弟和睦的大戏,却见越含玉将手中木匣奉上。 “此乃长平攻打梁国时偶然所得,觉得母后会喜欢,特意带回来给您。”
出于二十年如一日,和越含玉斗智斗勇的经验,这木匣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叡儿,你不是有要事与你父皇商议,赶紧去吧,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靖王看了木匣一眼,踟蹰片刻起身:“好吧,那儿子先去了。”
“三姐你留在这里多陪陪母后,这些日子她时常与我念叨你呢。”
越含玉默不作声,等靖王离开,她也提出了告辞。
戴皇后心里存着事儿,并未出言挽留。
“嬷嬷,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陈嬷嬷诶了一声,把木匣放到桌上,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一咬牙打开。
“啊!”
年事已高的老嬷嬷面色煞白,捂着胸口倒下。
衣袖扫过,木匣应声而落,也让戴皇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截断指。
指骨粗大,显然是男子的手。
指肚朝上,仔细看还能发现厚厚的一层茧子。
这是常年握剑所致。
当然,也有可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可怜戴皇后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软软倒了下去。
当晚,永庆帝宿在舒妃宫中。
早几年,舒妃因剖腹取子入了永庆帝的眼,虽一开始存着和御史别苗头的意思,可谁让舒妃性情柔顺,是朵
顶顶好的解语花,每回永庆帝有什么烦心之事,总能在舒妃这里得到缓和。
长此以往,永庆帝就把人放在了心上。
他的真爱仍旧是宸贵妃,舒妃顺位排在第二,这几年也算盛宠不衰了。
全公公敲门时,永庆帝正与舒妃在灯下对弈。
“陛下,皇后娘娘那边请了太医,说是病得起不了身了。”
永庆帝当即不悦皱眉:“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省心,真当自个儿还青春年少?”
舒妃拿帕子掩了下嘴,轻声细语道:“臣妾以为,皇后娘娘突然病倒,许是在殿外等长平公主后过来的时候受了凉。”
永庆帝问:“爱妃怎么知道?”
“臣妾随姐妹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听皇后娘娘身边的陈嬷嬷提了一嘴。”
永庆帝想到因为越含玉打下梁国,近日以来越发不安分的靖王和戴氏,沉默良久才说:“既然皇后病重,就让她安心养病,莫要多忧多虑,养病期间的宫务便交给梅贵妃和宸贵妃代为掌管。” 门外,全公公应了声是,前去传话了。
永庆帝不再想这些糟心事,拉着舒妃歇下了。
却说梅贵妃和宸贵妃得了掌宫之权,自是喜不自禁。
可惜她二人是死对头,不死不休的关系,三五个铜板的事儿也能斗成乌眼鸡。
而另一边,戴皇后不甘心大权旁落,硬是强撑病体和两位贵妃斗法。
一时间,后宫乌烟瘴气。
永庆帝忍无可忍,发落了三人不说,连她们的
儿子和外家都因为种种缘由受了斥责。
自此,朝堂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