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经历了吐血晕厥,在龙床上躺了三五天都没能起身。
戴皇后为首的后宫嫔妃日日侍疾,朝阳宫弥漫着浓郁的苦涩药味。
梅贵妃担心永庆帝被安王气出个好歹,又挂念远在宫外的安王,前者将她拒之门外,后者则被前者禁足,她派去的宫人连门都进不了。
梅贵妃愁得日夜难安,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
她倒是想让宫外的娘家人弄死韩榆,唯恐再次触怒龙威,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整日里在朝阳宫外以泪洗面,嫔妃们直呼晦气。
转眼到了月底,永庆帝不顾太医的劝阻,重回人前开始处理政务。
早朝上,大家看着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永庆帝,不敢相信这是当今圣上。
月初时,永庆帝还面色红润,宽松的龙袍也掩盖不住微微挺起的肚腹。
这场大病带走了他大半的气血,与先前判若两人。
不过官员们掩饰得极好,没被永庆帝发现自己的震惊。 早朝接近尾声的时候,永庆帝提及银行
。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双方各执己见,唾沫星子乱飞。
永庆帝身体还虚着,被他们吵得头痛不已,索性砸下第二个重磅炸弹。
“朕打算改革吏治。”
如同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里,金銮殿上瞬间炸开了锅。
“改革吏治?”
“陛下三思,当前吏治无甚弊端,微臣以为无需改革。”
“臣附议!”
“臣附议!”
反对者多于支持者,且反对的态度比反对银行时还要激烈。
可无论他们怎么反对,也没让永庆帝收回成命。
八月初,吏治改革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由吏部出面,裁汰部分冗官,停废闲散衙门。
严格把控朝廷及地方官员的铨选,将政绩定为升迁的主要依据。
另一方面,吏部出台了一套极为完善的官员考勤、奖惩、考绩等制度,并建立官员档案,政绩惩处一律记录在案。
除特殊情况,官员每月缺勤天数不得超过三天,情节严重者将记录在档案上。
官员无论立下的功劳大小,一律分发奖赏。
同理,官员犯下不至死的罪行,也会根据罪行轻重处以相应罚款。
当然了,上交罚款不代表可以逃脱大越律法的惩治,该坐牢坐牢,该流放流放。
......
吏治改革涉及到的条例众多,直到十月才完成了七七八八。
朝堂一片风声鹤唳,吏部官员忙得脚不沾地,散发出来的怨念足以养活整个阎罗殿。
这期间,韩榆彻底掌控整个吏部。
阮景璋手
中的权柄被他收回半数,只留下侍郎职分之内的权利。
韩榆一改起初的细雨和风,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且赏罚分明,不论亲疏一视同仁。
到如今,吏部官员对韩榆已经到了闻韩色变的程度。
若非必要,远远见到韩榆必然拔腿就跑。
一次偶然,韩榆发现他们给自己起了个诨名—— 索命判官。
尚书大人表示他有以下六点要说:“......”
不过索命判官也有索命判官好处,至少没人敢在他面前玩心眼。
阮景璋倒是想,奈何韩榆完全不给他机会,重要差事都丢给另一位林侍郎处理。
官大一级压死人,任凭阮景璋如何愤懑,也只能无能狂怒,被韩榆压得死死的。
而他那位主子,安王被永庆帝罚了半年禁足,如今正在安王府休养生息,外面有禁军把守,连联系外界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可能为他讨回公道了。
这一切都被隔岸观望的官员们看在眼里。
确定韩榆技高一筹,且阮景璋少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便相继向韩榆发出意欲交好的信号。
具体表现在雪花一样飞向韩宅的各种请帖,以及一天三次登门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