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夺嫡不易,死一个算一个,能让他减轻不少阻碍。
康王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祭天台的断壁颓垣若有所思。
没人察觉出他的异样。
在所有人眼中,康王资质平庸,是宸王的跟屁虫,存在感极低。
变故当前,谁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另一边,安王今天刚被永庆帝放出来参加祭天大典。
他被靖王的先发制人搞得懵了下,反应过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卑鄙无耻!”
安王旁边,阮景璋用帕子摁着额头,手指粘黏着殷红的血迹。
祭天柱倒下来的时候,安王躲闪不及,眼看要被砸到。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阮景璋冲上来推开他,自己被祭天柱撞到,额头破了个口子,血流不止。
“王爷,我们先去祭宫吧?”
安王不甘心地看了眼靖王的方向,恶狠狠一甩袖:“走!
”
这次便宜越英叡了,下次绝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想到永庆帝重伤昏迷的惨状,安王眼神微闪,兀自盘算开了。
-
韩榆走进祭宫,远远听见全公公极具辨识度的尖细嗓音。
“什么叫止不住血?”
“太医院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咱家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陛下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家削了你们的脑袋!”
止不住血?
韩榆想到徽州府的王青生王大夫。
当年永庆帝一纸诏书,王青生从此进入太医院,成为有编制在身的太医。
王青生对缝针之术多有钻研,再大的伤口处理起来都能信手拈来。
全公公何故大动干戈?
莫非随行的太医里没有王青生?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韩榆思绪流转,偏头看向韩松。
四目相对,尽在不言中。
韩松努了努下巴,轻声道:“去吧,蔡大人和齐大人这边有我。”
韩榆哥俩好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向着声源处走去。
全公公还在持续输出,指着几个随行太医的鼻子骂。
太医们被骂得跟孙子似的,看起来年轻了几十岁。
骂得好脏。
这就是内侍总管的威力吗?
韩榆腹诽,以拳抵唇咳了一声,刻意发出点动静。
果然,全公公暂停输出,凌厉的视线扫向韩榆,又在看清来人后转为温和:“韩大人您怎么来了?”
韩榆无视太医宛若看救星的眼神,开门见山道:“我方才听见您说陛下血流
不止,莫非连缝针之术也不起效果?” “缝针之术?”全公公怔了下,忽然一拍手,“对啊,奴才怎么把缝针之术给忘了?”
韩榆这才给随行太医一个正眼,意味不明地扬了下眉。
“多谢韩大人提醒,您可真是场及时雨啊!”全公公转头,对韩榆的感激尽数转为冷然,“听见了没?还不快去!”
太医们尴尬地杵在原地,冬至日里满头大汗,一副心虚躲闪模样。
全公公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不会缝针之术?”
几个太医顿时汗流浃背,脑门上滚出更多的汗珠。
韩榆:“......”
全公公:“!!!”
为首的老太医讪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才好避开内侍总管吃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