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肃声问道:“转移目标?”
清凌凌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殿宇内,如同一柄小锤敲在心头,直敲得人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阮景璋以安王的名义,向南阳侯钟赫抛出橄榄枝,欲间接掌控工部。”
安王:“???”
“然钟赫刚正不阿,不欲与阮景璋同流合污,便言辞拒绝了。”
“阮景璋恼羞成怒,准备除掉南阳侯,让自己的人上位。”
自己的人?
哪位?
“此人正是高国梁。”越含玉扬声道,无视众人呆滞的表情,忽的话锋一转,“眼看南阳侯落难,他又盯上了礼部。”
“陛下查出高国梁嫁祸南阳侯,高国梁便顺水推舟,咬出贾昊。” 康王手指一颤,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两下。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会有举人状告贾昊借职务之便公然索贿。”
“贾昊一案中,前任国子监祭酒告发阮景璋科举舞弊,陛下罢免了他的官职,并褫夺阮氏一族的爵位。”
“阮景璋远离朝堂,又一次被打乱了计划。”
“昨夜临华宫走水,便是他们自乱阵脚后的全力一击。”
“若陛下不幸命丧火海,他们便可功成身退。若陛下侥幸逃脱,他们也能掩护阮景璋离开。”
永庆帝听完怒不可遏,当场摔了手边的奏折。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越含玉继续说:“最最严重的是,他们盗走了嘉元关和越京布防图,已经送出大越了。”
所有人:“!!!”
若说阮景璋先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扰乱朝纲,盗走布防图就是将大越置于万分危险的处境。
一旦嘉元关失守,魏军必然长驱直入,攻入皇城不过时间问题。
等到那时,他们可就完蛋了!
安王整个人都不好了,顿觉耳晕目眩。
嘉元关布防图在外祖父手中,而越京布防图,有一半在他那京营指挥使的舅舅手中。
布防图失守,他们绝对逃不脱责罚。
正当众人惶恐不安的时候,有禁军入内:“陛下,阮家女击登闻鼓,状告其父阮鸿畴通敌叛国。”
永庆帝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布防图失窃,没心情料理阮鸿畴,随手指了一人:“韩爱卿,你且去府衙走一趟,看那
阮家女所言是否属实。”
众人齐刷刷看向突然被指的韩榆,眼神微妙x2。
世人皆知,韩榆和阮家存在一辈子都难以消除的仇隙。
陛下打得一手好算盘,让韩榆过去,完全不用担心他为阮家遮掩。
韩榆维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不急不缓地行了一礼:“是,微臣这就去。”
韩榆出列,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金銮殿。
言归正传,继续先前布防图失窃的话题。
永庆帝震怒过后,暂且将梅家的失误放到一边,当机立断道:“黄信和长平,朕命你二人即刻出宫,更改京中布防。”
越含玉&黄信:“是!”
二人退下后,永庆帝又道:“另,八百里加急给梅仲良,尽快更改嘉元关布防。”
不管来不来得及,大魏会不会在旨意抵达前进犯嘉元关,布防一定、必须要改!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虽然大魏细作和布防图失窃的事情足够严重,但朝中也有其他要紧事。 眼下一柄大刀悬在上空,百官只能强打精神,陆续出列,禀报朝中要务。
......
这边大家心不在焉地上着早朝,另一边,韩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府衙。
阮冬雁满头是血地跪在公堂上,她已经神志不清,可还是死死捏着手里的信件。
袁府尹见了韩榆,如同见到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来。
“韩大人您可算来了,阮家女怎么都不肯把阮鸿畴通敌叛国的证据交给
下官,您快劝劝她。”袁府尹不住地擦汗,“她的伤势挺严重,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本官知道了,辛苦袁大人。”
袁府尹直言不辛苦,然后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