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仲良一扫往日严苛模样,看着安王笑得眼睛都没了。
他拱手俯身:“微臣恭迎王爷。”
韩榆等人也跟着行礼:“微臣恭迎王爷。”
安王命人搬运粮草,对众人扬声道:“恰好近两年本王沉迷武学,此行父皇便让本王在军中历练一二,长长见识,待战事平息了再回京。”
说得好听,不就是来蹭军功的。
韩榆心中腹诽,冷眼看梅仲良一反常态地隆重安排接风宴,为安
王接风洗尘。
接风宴过后,韩榆与诸位将领齐聚一堂,商讨接下来的部署计划。
距离上次开战,已经过去一个月。
大魏迟迟不见动静,梅仲良却没耐心跟他们耗着。 “与其严正以待,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关通天,永庆帝一手扶持起来,专门跟梅仲良打擂台的将领表示不然:“魏军按兵不动多日,接连派出细作前来刺探军情,此时贸然行动,恐怕有诈。”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少数服从多数,定在今天夜里出兵。
“今夜兵分三路,由本将军带两万兵马从正面强攻,关将军和陆校尉、朱校尉分别从左右翼包抄......”
话未说完,旁听的安王突然打断了梅仲良的安排。
“梅梁军,父皇有意让本王多加历练,不若这次本王与诸位同去?”
梅仲良自然不同意,奈何拗不过安王,只能答应下来。
关通天是永庆帝的人,梅仲良不放心把人交托给他,便让安王随右翼行动。
安王喜不自禁,信誓旦旦道:“梅将军放心,两位校尉也尽管放心,本王习武多年,定能为攻打魏军略尽绵薄之力。”
制定好详细的作战计划,众人各自散去。
回去的路上,陆听寒终于没忍住,跟韩榆大吐苦水:“大将军未免也太草率了,双方一旦交战,谁还顾得上他。”
“而且安王在京中多年,从未打过仗,怕是只会纸上谈兵。”陆听寒愤愤握紧拳头,
“要是他以势压人,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韩榆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宽慰道:“陆兄消消气,右翼两万人是你和朱飞说了算,即便有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我们。”
陆听寒面色微缓。
“火药军必然同行,我和刘将军王将军留守军营......总之,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
“唉,只能这样了。”
在这君权至上的年代,即便他们有官职在身,也必须对皇子龙孙唯命是从。
韩榆微微一笑:“我新得了一罐好茶,等陆兄凯旋归来,你我二人以茶代酒,痛饮一番可好?”
陆听寒欣然同意。
......
当天夜里。
火把将军营照得亮如白昼,三路大军整装待发。
韩榆和刘、王二位将军目送大军长龙一般蜿蜒远去,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王将军笑道:“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韩榆举着火把,火焰的热量炙烤得他的脸微微发烫。
“为了捷报,我们值得。”
刘毅捋着胡须:“这倒是,值得。”
三人往回走,来到主帐。
围桌而坐,谈天的同时等待大捷的喜讯传来。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到了下半夜。
韩榆精神抖擞,刘、王两位上了年纪的将军有些困乏,耷拉着眼皮蔫了吧唧。
韩榆看了他们一眼,翻阅兵书的动作轻了又轻。
正全神贯注,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韩榆刚看向帘帐,一血葫芦似的士卒重重摔进来。
闷响打破寂静,刘毅和王将军
一激灵,睡意无影无踪。
韩榆快步上前,边查看他的伤口边问:“怎么回事?”
士卒伤得太重,已经无力回天,这会儿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右翼大军遭到埋伏......朱校尉掩护安王离开......陆校尉引走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