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毅然决然地走这一遭。
至于苏升泰,他有野心有抱负,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太女大势所趋,韩榆找上门,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听完韩榆的叙述,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以文武伯的聪明才智,他明知断崖危险重重,一旦跌落绝无生还可能,怎么可能自寻死路。”
“难怪陛下一直保留着他的爵位和官职,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人平安就好,总好过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大家说着,又想到方才戴氏说的那些话,心情从激动、庆幸转为复杂。
事关皇家辛秘,他们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担心过后又自问自答:“应该不会,满朝文武都听见了,杀光所有人对大越可没什么好处。”
思及此,众人松了口气,陆续从角落里走出来,回到他们上早朝时站立的位置。
齐冲先前被人推搡了一把,额头撞在圆柱上,肿起一个大包,淤青发紫。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忍痛出列:“殿下,外面的逆贼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毕竟是皇太女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使双方撕破脸皮,也难保皇太女不会留恋亲情,对她的血脉亲人网开一面。
皇太女会如何决断?
诛九族?
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众人手持笏板垂着眼帘,耳朵却悄然竖起,不愿错过皇太女任意一句话。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更遑论皇子大臣?”
“诸位大人大
可不必担忧,本宫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放任谋逆之人逍遥法外。”
大臣们狠狠松了口气,齐齐俯身:“殿下英明。”
......
早朝结束,越含玉乘轿撵回瑶华宫。
监国后政务繁忙,她也懒得宫里宫外两头跑,索性搬回瑶华宫暂住。
越含玉走进瑶华宫,一戴着银质面具的黑衣男子出现:“殿下,戴澹想要见您一面。”
若永庆帝在现场,定会一眼认出,眼前的黑衣男子是皇室暗卫二把手。
越含玉净手饮茶,轻描淡写道:“知道了。”
暗卫退下,只明珠一人在旁服侍。
越含玉不疾不徐喝完一杯茶,喉间的干渴得以缓解,这才站起身来:“走吧,去瞧瞧。”
明珠亦步亦趋跟上。
靖郡王和戴澹父女被俘后,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
至于戴氏豢养的私兵,越含玉嫌他们脏了皇宫的地儿,把人塞进了大理寺牢狱,与来自民间的罪犯作伴。
鲁宁亲自引路,来到刑部大牢的最深处:“殿下,罪人戴澹就在里面。”
牢房里潮湿阴冷,老鼠和蟑螂窸窸窣窣爬过,身下的稻草脏黑且黏腻发臭。
戴澹本来躺在稻草上,听到说话声立马坐了起来。
他跟越含玉隔着牢房的木桩对视。
戴澹被狱卒扒去华贵的衣袍,换成不知多少人穿过的囚衣,披头散发地盘腿而坐,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边跑过。
越含玉仍然穿着上朝时候的太女朝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神平淡,可戴澹硬是从里面品出一丝鄙屑和轻视。
这眼神深深戳到了戴澹的痛处,在越含玉屏退鲁宁和明珠后,一个箭步冲到牢房门口,“砰”地抓住木柱,血丝遍布的眼睛死死盯着越含玉。 若目光能杀人,越含玉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是老夫轻敌没错,但你也别太高看自己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安枕无忧了吗?”
“一山更有一山高,你别忘了,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
“算计到老夫的头上,你还嫩了点!”
越含玉双手抱臂,指尖摩挲着朝服上繁复的纹饰:“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