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回答倒不是因为他心中在悄悄地怀疑尤利塞斯,而是关于这件事情来问他的人着实太多,为了防止意外,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阮嘉豪统一这样回答。
尤利塞斯没有多说话,他知道哪怕自己和阮峰则的关系相对亲近一些,但是再纠缠下去只会让阮嘉豪起疑,于是他开口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
那边的阮峰则终于在无数医疗器材的加持下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最开始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中还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开始聚焦,记忆也开始复苏,终于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在处理完亚伯拉罕的事情之后,就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不过好在,阮峰则在晕倒之前就将自己的大儿子叫到了身边,并没有被其他任何人发现。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阮峰则的意识终于彻底回笼。
那么他到底晕倒在这里多久了?
到底有多少事情要处理?!
阮峰则立刻便要坐起来,只是他的大脑一阵眩晕,让他再一次躺了下去。
“爸,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阮峰则才终于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先是一愣,然后不可置信地慢慢地转过自己的头去,看到了自己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小儿子。
他张了张嘴,这样的突发情况让他有些恍惚,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小儿子照顾。
他和阮嘉致四目相对,阮嘉致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的状态不对,于是他开口向自己的父亲分享现在他们现在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正在担心什么:“大哥说你晕过去了,我来这里照看你。大哥和二哥现在都在军部,没人知道你病倒了。”
阮峰则刚才还震惊的脸,此刻终于缓缓变回了正常状态,他抿紧了嘴唇,继续开口道:“那么我现在晕倒多久了?”
“刚刚好一天了。”
“他们两个没法解决军部问题的。”阮峰则这样说道,“扶我起来。”
刚才那点看到亲儿子而产生的恍惚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又变成了那个帝国元帅,此刻正在对阮嘉致冷静地下令。
而阮峰则拒绝了接受这样的命令:“爸,你现在的身体不允许这么做。”
“现在那边是紧急时刻,需要我。”
随着阮峰则父子两人的对话,阮临楠眼看着自己爷爷脑袋上面的“帝国元帅”四个大字这一次又有膨胀开来的趋势,大惊失色,于是他连忙扑了上去,如法炮制,一把握住了自己爷爷的手指:“爷爷爷爷!”
阮峰则的身体再一次一僵,然后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了和他仅有一面之缘的阮临楠。
阮临楠瞪大了眼睛此刻无比紧张:“爷爷,你刚才一直不醒吓死我了!”
阮峰则没想到为什么阮临楠会在这里,只见这位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孙子此刻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一双大眼睛此刻都快要滴下泪来了。
平时只知道硬冷训诫下属的阮峰则瞬间僵硬住了,完全不知道应该把自己这个好像软团子一样的孙子怎么办。
阮临楠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爷爷,一边用眼角悄悄睨着自己爷爷的头顶。
对方的脑袋上此刻终于产生了切换,从“帝国元帅”变成了“爷爷”。
阮临楠悄悄在自己的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借力打力,将自己的爷爷压回了病床上,继续摸着自己的眼睛,假装自己哭得很伤心:“爷爷,一定还有哪里不舒服吧,医生爷爷说你要在这里好好休息。”
看到阮峰则这样轻易就被阮临楠镇压,饶是阮嘉致此刻都觉得有些惊讶,然后在阮峰则看不见的方向此刻向阮临楠竖起了大拇指。
阮临楠立刻再接再厉,看到自己的爷爷脸上此刻还有些迷茫,阮临楠想起了之前沈清远是如何糊弄自己的,于是对自己的爷爷说:“爷爷,你用力呼气!”
阮峰则不明所以,但还是听着阮临楠的话,用力地呼了一口气。
阮临楠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再呼——”
“用力呼——”
“使劲呼——”
“爷爷,你是不是现在头晕目眩很不舒服,一定是刚才累了!呜呜呜,爷爷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阮峰则似乎是被阮临楠带偏了,跟着阮临楠的话一起用力的呼气,但是他原本此刻的身体就不是很好,马上就被这波操作搞得头晕眼花。
但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阮临楠的结论,还是忍不住一边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一边悄悄给了自己的这个孙子一个暗藏玄机的白眼。
这到底是在糊弄谁!
阮嘉致看着此刻自己无奈的父亲和自己一本正经想要带跑自己父亲的儿子,他忍不住抿起嘴角,悄悄偏过脸颊笑了笑。
和阮峰则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流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
阮峰则则是十分无奈,他看向自己的孙子。 他虽然之前曾经请人调查过自己的孙子,但是也只是调查了自己孙子的生平履历,阮峰则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毕竟……
这看起来和自己,还有自己的小儿子,都相去甚远。
这样一个小小的冲突,让阮峰则原本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自己工作的心思有片刻的混乱,阮嘉致也拨通了自己的终端,很快阮峰则的挚友,同样也是阮峰则主治医生的郑先生走进了房间。
他看了看阮峰则的脸颊,熟练地将一个小小的测试仪贴在了阮峰则的头上,片刻之后,他看着治疗仪上产生的数字,点了点头:“比我预想的要好。”
阮峰则看到自己的老友,于是自己身上的责任又被瞬间捡起,他开口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军部工作?”
郑先生似乎早就知道阮峰则要问什么,于是在阮峰则话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郑先生就先一步打断了他:“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