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出轨,呃…或者说,只是精神出轨吧。谁知道,咱也没看见,还不是任凭他们怎么说。”
白鑫诚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跟小孩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是小孩啦。”白禾反驳,“为什么不能听。”
唐昕也觉得孩子长大了,家里的事她有知道的权利:“我们也劝了,说小苹果都六岁了,这么懂事的孩子,真离了,孩子以后怎么办?说让他们无论如何等到孩子再大些再说离婚的事。”
此言一出,白禾就觉得不对味儿了:“妈,怎么能这么劝呢,如果夫妻感情真的破灭了,你觉得小苹果感觉不到爸爸妈妈不对劲吗。别说什么等孩子长大了再离,为了孩子强行生活在一起,这种窒息的家庭氛围,最不开心的就是小孩子了。”
唐昕看小姑娘这义愤填膺的模样,笑了起来:“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小百合有亲身体会似的。”
“我当然没有这种体会啦,我爸妈感情这么好。”
白禾只是就事论事,“我站在小孩的立场来看,大人的演技是最烂的,小孩子心里什么都懂。舅舅和舅妈要离婚那就赶紧离,别到最后说什么为了孩子,将来又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道德绑架说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才怎样怎样…那才是窒息。”
白鑫诚端着饭菜走出厨房:“我们这次去是劝和的,幸好没带你啊,否则你分分钟给人家夫妻俩劝分了。”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为什么要劝和。”
言译走出来,给大家拿了筷子:“以前综艺上看到一个辩论的命题,说结婚以后遇到了真爱,该怎么办。”
白鑫诚和唐昕同时望向他:“该怎么办?”
言译耸耸肩:“我又没结婚,要问叔叔阿姨啊。”
“呃…”
夫妻俩面面相觑,白鑫诚收到了唐昕威胁的眼神,极有求生欲地大手一挥,说:“什么真爱不真爱的!我老婆就是我的真爱!没有第二个人!”
白禾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我怎么记得爸爸的同学录里,好像有一页,一个女生给爸留言写的是:此情可待成追忆…”
“呸呸呸。”白鑫诚汗流浃背,连忙止住了她,“别乱讲啊!不许乱讲,没有的事儿!”
唐昕没好气地说:“紧张什么啊,你那点儿破事儿我还能不知道?”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真是的。”白鑫诚擦擦脸上的汗,“这不是说你舅妈的事儿吗。”
白禾家一向是这样和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言译很小的时候,初来白禾家,也曾被这样一家三口的温情脉脉所感染。
过去爸爸常年加班,晚上不在家,只有言译和保姆一起生活。保姆做完饭便要回自己家带小孩了,留言译在家独自吃晚饭是常事。
童年的他,就像一只孤独的鬼魂,游荡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言译几乎从未享受过家庭之爱。
后来父亲去世,他辗转被送到亲戚家里,亲戚家境一般,表面对他客客气气,但背地里也多有龃龉…
这些,就像烟头烫在心上留下的黑印子,时隔多年无论怎么擦洗,都没办法洗掉。
他卑微地窥看着白禾的幸福,他渴望拥有如此温暖幸福的她。
几乎成了刻在心底的思想钢印,伴随着他的成长,成了一种执念。
“一,假如你婚后遇到真爱,会怎么办呢?”白禾的话,打断了言译的沉思。
言译说:“我只会跟我爱的女孩结婚。” “这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唐昕从大人的角度出发,对他们说道,“其实结婚吧,找个合适的更重要,就算是真爱,将来生活多有不合拍,也可能过不到一起去的。”
言译摇了摇头:“我不将就。”
白禾冷不丁问了句:“不将就的话…如果你的真爱是别人的老婆,怎么办嘞?”
唐昕和白鑫诚同时八卦地望向言译。
言译:……
他想了想,说:“在她成为别人的老婆之前,我就会行动。”
“那万一人家死活要当别人的老婆呢?”
唐昕说:“哪有这种事,我们家言译这么好,谁眼瞎了才不选他呢!”
“我是说万一嘛。”白禾笑着说,“万一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言译说:“那就只能跟她老公比寿命了。”
“噗。”
唐昕和白禾还没什么反应,白鑫诚笑喷出来了,这小子一本正经的表情,着实戳了他的笑点。
看他笑成这样,白禾跟唐昕都笑了起来。
言译时不时望望白禾,也跟着笑。
他好爱这个家。
……
出分那天,白禾一个人去街角的网吧开机查分数。
这种紧张时刻,白禾选择一个人面对,不想爸爸妈妈跟她一块儿,三个人一起紧张,更不想和言译俩人面面相觑。
不管谁考得好,谁考得不好,都很难受。
或许,独自面对,就是长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