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回答滴水不漏又温文有礼,羽寒阳挑不出什么错处,只能撇撇嘴,带着酸气丢下一句:“你们家主用一座山作为自家府邸,这般奢侈浪费,也不怕噎的慌。”
云栎潇无视前方聒噪的羽寒阳,而是认真地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入目层层叠叠的山峦,种着很多说不出名字的植物,一眼望去尽是层次分明的绿色,除了这些不知名的植物,更多的就是参天的竹子了,沿着蜿蜒的山道,连绵去那一眼望不到的尽头。
连一向少言寡语,不轻易显露喜好的羽寒月,方才进山的时候,都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养的这么好的竹林,实属罕见。
宋氏以竹子为家徽,果然名不虚传。
云栎潇凤眼微微眯起,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那醉人的绿色,如此清新雅正,淡泊不争的家风,难怪会在日后,不敌手段狠辣,野心贪婪的羽氏。
云栎潇正在出神地想着,忽然感觉后背一暖,回头一看,羽寒月给他披上了一件白色毛绒绲边的披风,都是用上好的水貂毛缝制而成,像捧在手心里绒绒软软的一团雪,纯洁不染一丝尘埃。
云栎潇勾了下唇,笑着说道:“谢谢哥,马车内炭火很旺,我不冷。”
羽寒月还是细心地帮云栎潇把披风裹紧,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后,才缓缓对他说道:“你开着窗,冷风都透了进来,不要觉得身子好了就掉以轻心,文老可说了,你这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
云栎潇马上撅起嘴,低声打断:“我知道了,哥!自从我被家法伺候以后,你每日都监视我喝药,我想少喝一口都不行!上一次好不容易趁你和寒星姐姐说话,倒在了一边的沟渠里,还不是被你发现了?保证书还在寒星姐姐那里,我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羽寒月心思缜密,洞察秋毫,自然是看出了云栎潇那些不耐烦的小情绪,但他竟然觉得这样的云栎潇比平日里可爱,从前那些小心翼翼的局促和讨好仿佛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他呈现出的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最真实的模样。
十五六岁,正是少年顽劣,意气奋发,最是不服管的时候,但羽寒月却反而希望他再叛逆一些,因为这样的云栎潇,小脸上的表情特别灵动纯粹,让人无法移开眼光,像心底被悄悄地塞进了一片云,很轻很柔软。
他觉得,他会管云栎潇,管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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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走了半日后,果然就到了招待宾客的别院。 这间别院是四合院的结构,房间都在侧边,中间铺设了一条一尺宽的灰白石子路,左边依然是种着苍劲有力的矮竹,右边是一座淡青色的亭子,里面还放置了棋盘和古筝,边上还有整套的煮茶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