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栎潇脚步一滞,正当芷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到少年清亮的声音,有一丝羡慕:“因为……你是个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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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音楼.寝殿。
宋音尘还在禁足之中,正心下烦闷,忽听到距离大门最远的窗户似有异动之声,刚想起身去看看,就见来人已经运着轻功飞到了床榻边,像蹁跹的蝴蝶一般,缓缓降落。
宋音尘:“……”
美则美矣,只是此情此景,吓人更甚。
云栎潇穿着一身夜行衣,风尘仆仆,眉宇间还有霜露,一看就是刚从野外赶回来。
和他对上眼以后,脸上就挂上一丝讥讽的笑,语气也是阴阳怪气:“音尘哥哥气色看上去不错,想必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真心相待多年的朋友,白日刚死在自己面前,宋音尘此刻心情委实不佳,不想费心讨好这小孩儿,声音有些冷:“栎潇弟弟不走正门,反而翻窗而入,是有什么紧要事,要暗中同我商量?”
云栎潇身体还未恢复元气,又是锄了半天的地挖芷韵,又是一路轻功急赶回来,体力已是不济,绷着一张脸坐到床榻边上,才慢吞吞地回答:“你身上的梦寐不是我下的。”
宋音尘瞥了眼他漂亮的侧脸和那一身的夜行衣,只觉这少年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极度美丽又极度危险,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态度刻意疏离:“我的侍卫告诉我,你以身试毒为我解毒,我本打算解了禁足之后就登门道谢,还有,我并未怀疑过下毒之人是你……”
云栎潇勾起唇,俯下身,右臂撑在宋音尘枕边:“那恐怕我又要让哥哥失望了,梦寐确实不是我所下,但我在你身上,下了别的东西。”
“是蛊。”
“这东西探不出来,也只有我能解。”
宋音尘:“……”
云栎潇见宋音尘短短几秒内就精彩丰呈的表情,心情好似是真的愉快了,笑的很甜,像市集上小贩制作的白色棉花糖:“不过哥哥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你一直乖乖听我话,供我差遣,心甘情愿地被我利用,弟弟保证不让你受蛊虫折磨之苦……”
芷韵下毒害他又决绝自尽,父亲不留情面当众斥责,现在又冒出一个不过才见了三次面,就给他下蛊,还理所当然要把他当工具的臭小子……
常言道泥人尚且有三分气,宋音尘平日嬉皮笑脸,好像任何事都不过心,但只要是人,总有失控的一刻。
就是在这一刻。
宋音尘英挺的剑眉拧起,板着脸,直接一手扣住云栎潇的腰,一手拉起云栎潇的胳膊。
云栎潇一个不察,就瞬间被他拉上床榻,两人的姿势瞬间倒转,宋音尘双手撑在他的两侧,桃花眼里冰冷一片,轻佻地笑道:“宋氏和羽氏暗地里早就势如水火,我凭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