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星光朦胧间,有数颗星辰飞出了星河,落在参赛的修士面前,嫏嬛伸手接住,便见星辰融入了一开始报名时烙印着她气息的玉简当中,闪闪烁烁,哪怕离了星群,也并不显得暗淡无光。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挥手让星河沉入湖下,接替了施法之人的位置,神色平静:“烦请诸位星力相同者,自行选择一处荷叶论法。”

法-会,为的是论道而非争斗,所以决赛时,反而不如之前一样,单以谁能战胜谁为标准,而是让他们自己论法,自愧不如者自觉退出,互相不服者便直接上台做上一场,输者离开,很简单,但也不算简陋得规则。

嫏嬛摩-挲了一下玉简,感受着这粒星辰的属性,想了想,双掌一合,借星辰重新激发出星力,借此演化出一道光柱,让周围属性跟相同者借此聚集。

第155章

辨别星辰的属性,其实便是决赛的第一关,因为这并不是那么容易辨别的,除了基础五行属性以外,还有很多比较小众的属性,而这些属性又会相互组合,单一属性的星辰反而是极少数,这就很考验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了。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之后就更没他们什么事了。

但这一点,还真不容易辨别,因为这些星辰并非真的星辰,只是被修士以大法力拉扯下来的星辰投影,仅能依靠星力去辨别,缺少了本体,星力本来就如无根浮萍一般更为不好辨认,但偏偏还无法将法力探进去深入探寻。

因为除非对自己真气有绝对自信地掌控力,不然将法力探进去,绝对会破坏星力原本的平衡,导致星辰属性发生转变,这一点细微的转变,就足以让这么做的人无缘之后的赛程。

不过对嫏嬛这类灵识比同境界修士高,感知更敏锐的人来说,这倒不算难题,真正难倒的只是那一批天生感知弱,或是本身比较注重肉身修行非法修的一些修士。

但游梦真仙是个标准的法修,所以每次游梦法-会出的考题,也都是更偏向考验法修的能力,对此,其他派系的修士也不可能说什么。

毕竟至少游梦法-会没有拒绝非法修的修士参与,这已经算得上是公平了。

星辰选择修士是随机的,因此每个属性的修士人群也有多有少,嫏嬛这一组人算是比较少得那一拨,加起来才十几位。

事实上,倒并没有这么少,只是有些修士没能及时分辨出来,或粗心大意分辨错了而已。

这倒不能怪他们,只是嫏嬛他们这一组的星力确实有些刁钻。

高台上的修士宣布辨认时间结束后,一行人便跳上了一片荷叶,荷叶并不是什么特异品种,只是普通的荷叶,因为处于真气浓郁的领域,导致都生长得特别巨大而已,但实际上还是凡物。

他们在荷叶上围成了一个圈,坐在了荷叶最边缘处,但奇异的是,就算如此,也未见荷叶被压低过一丝一毫,就好像他们都没有重量一般,荷叶中间则是它积蓄起的露水,晶莹剔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嫏嬛略略打量了其余人几眼,从外表上看,一群人衣着都五花八门的,外表也有老有少,不过看着都是些卖相不错的人,并没有那种大众接受不了的审美。

“我们事先说好:一,不准坏了荷叶;二,不准骂人;三,就以这荷中露水演化道理,诸位意下如何?”

这场斗法,游梦法-会的举办者并不会参与其中,除非胜出者的讲-法实在狗屁不通,不然最后谁是胜出者,都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

这种做法,放到魔门肯定是不可行的,因为魔修脸皮厚,就算知道自己不如人,为了利益也能死不承认,至于别人的鄙夷唾弃,则完全能当作视而不见。

但正道修士要脸,哪怕不想承认‘甘拜下风’,但最终还是会碍于面子形象之类的原因,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最多也就是会稍稍拉偏架而已,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说话的是个羽衣星冠的道人,看上去应当是附近小有名望之人,不看骨相也能看得出其最多不超过三十岁,话落便立即有人点头附和。

“理当如此!““没问题。”

荷叶上围坐的修士自无不可,不是点头便是面带微笑的默认,看上去很是和谐友爱。

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那……道友先请”

那羽衣星冠的修士拱拱手道:“那在下就先抛砖引玉了。”

羽衣星冠的道人手一摊,从荷叶中央摄出一团露水来,那露水在他手中,犹如玩物一般,随他心意所变幻,时而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时而又古井无波,有时又猛地炸开。 嫏嬛他们拿到的星辰属性并非水行,而是风属,这道人便是以露水演化出了风的变化莫测,但主要的侧重点并非风的本身,而是风煽风点火的能力。

相比于其它星辰来说,风属更不容易被感知,因为这种无形之相很容易让人产生误判,且风本身能力多变,要想说服其余人,则会更加困难一些。

是以道人才刚展露出来,立马便有不赞同的人针锋相对,露水在对方手里犹如被狠狠蹂-躏过一般,主要凸出的是风的威势。

嫏嬛旁边的中年儒生则又是另一个看法,认为水无常形,风无常势,以心御风才是正道,着重于某一道反而落了下层。

嫏嬛左右看了看,觉得这种论法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因为每个法则本身就是多样性的,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着手,都是能得到成绩的,究竟谁说得才是最正确的,那也不可能会是当下的他们能发现得了的,只有等未来境界上去了,才有可能会明白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对的。

而现在,都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年轻修士,无论别人说的有没有道理,在最开始都必然是谁也不服谁的。

所以说是不骂人,实际上越是论法,便越是火气大,能不骂出口,就已经是这群修士最大的涵养了,但互相之间也争执得面红耳赤,手中术法威力也越来越大。

原本只是巴掌大小的露水,在众人眼中仿佛变成了狂风暴雨下的湖泊,天上铅云滚滚,湖面毫无波澜,却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另一边的露水则因风而形成了一个声势浩大的水龙卷,肆虐的狂风吹得人甚至本能的想往后撤,坐下的荷叶也开始东倒西歪,其中的露水都颠簸出了些许。

另一个修士摇头叹气,出手稳固住荷叶:“我就说,以心御风才是上层之法,不然伤人伤己,如同鸡肋。”

“道友,鸡肋一词,是否过重了?”虽然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但鸡肋一词,还是让刚刚施展术法之人面露不满。

毕竟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施展的水龙卷,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对此道了解不深,或者说本身能力有限,可鸡肋这种说法,还是让他心生火气。

中年儒生歉意一笑:“是在下没考虑周全,那我再换个说法,不堪大用,只能是小道尔如何?”

这说法简直是火上浇油,可见对方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儒雅随口,那修士当即撸起袖子捞起一捧露水,与儒生斗起法来,嘴上更是不停歇:

“来来来,道友不是说以心御风才是上层之法吗?怎么连我这小道之法都收拾不了?”

“哼,莽夫!”

嫏嬛左右看了看,其实从论法中,就能看出这些年轻修士推崇的是什么,有些走的是杀伐路子,无论什么术法都下意识追求威力大,而有的则更注重心境,比如这中年儒生,崇尚的便是心灵,认为任何术法,用心去驭使才能用出最大的威力,最合适的方法。

不仅仅是嫏嬛他们这一组,大多数修士,现在都已经开始打坐了一团,没有了一开始的和气,有的甚至不自觉将神通用嘴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