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2)

“……真正和厄尔温德合作的人是你,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颇为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一些什么。

而费舍尔则轻轻放开了她的手,旁边的士兵全部都驻足停顿了下来,似乎没有伊丽莎白的命令他们便不会再前进一步。

之前费舍尔一直以为厄尔温德就是最后的幕后黑手,即使是布莱克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但仔细回想过来,厄尔温德做这些根本毫无意义,他根本没有动机行事。

即使是他想要的是补完手册,那也应该是施瓦利代表团被袭击之后才知道的事情才对,那么在那之前,他待在圣纳黎是为了什么?

如果厄尔温德和伊丽莎白是合作伙伴,而且厄尔温德听命伊丽莎白行事呢?

把厄尔温德作为暗线,伊丽莎白作为明线,那么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费舍尔看着眼前的伊丽莎白,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一边思考一边开口诉说自己的思路,

“早在看见布莱克手中的植肉技术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魔女研究会制造人造魔女的技术就是植肉(详情见35章),而这个技术不是他们自己的,是厄尔温德给他们的。为什么厄尔温德要将这个技术给他们?”

“魔女研究会中只有一样真正属于真正魔女的遗留物,他们通过植肉那根黑发创造了一位最完美的人造魔女卡罗,而如果他们要再接着创造人造魔女就只能通过不断割取卡罗的身体部分来获得……这才是你的目的,你要的是一个属于魔女研究会但却怨恨他们的棋子。”

伊丽莎白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似乎正在等待他的下文,费舍尔则按照脑海之中的思绪接着延伸,

“是你去施瓦利促成的两国交好(23章),是你和施瓦利女王商定的学术来访,这也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施瓦利学术代表团会携带从卡度借来的银镜,而你通过厄尔温德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粉红馆,这才让粉红馆得以设计袭击施瓦利代表团的计划。”

伊丽莎白却摇了摇头,看着费舍尔否认道,

“这完全可能是布莱克指示厄尔温德这样做的,是粉红馆制定的计划,是他们需要前置条件,而不是我。”

费舍尔一动不动,接上了她的话语,

“的确有这个可能,但如果这次行动的最终结果不是今天这样的话,我可能都不会这样想。”

“施瓦利被袭击只可能是伦西斯和布莱克交易的结果,布莱克使用抵达寿命尽头的木犀来延长生命只是延缓之计,他还是需要一位其他的鲸人种来完成植肉,可鲸人种这种在陆地上许久不会出现在的生命怎么会让布莱克知道在哪呢?”

费舍尔的目光微动,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伊丽莎白,接着道,

“除非,伦西斯被人提醒,每八十年就会有一封鲸人种的信件送上岸。他以鲸人种的线索与官方的帮助作为筹码,让布莱克回报两件事,第一就是要将这只鲸人种的一部分分给葛德林九世,以此来获得继承人的地位;第二件事就是要搅黄德克斯特负责的施瓦利访问活动,这能打击他兄长的势力。”

“可这场行动却因为我和卡罗的介入而宣告失败了,粉红馆的刺杀失败,不仅为德克斯特提供了伦西斯的破绽,粉红馆也因为安娜暴露的账单而进入公众的视野里。”

“但究其根本的原因,我会和卡罗达成合作是因为我使用了你给我的施瓦利香水进入了粉红馆,安娜透过了那更淡的香水认出了我(102章),这才让卡罗离开粉红馆与我达成交易。”

“而安娜本人也是因为你才下定决心脱离布莱克去追求自由的(102章),他之所以会反抗布莱克,会冒死将粉红馆的账单暴露出来都是因为你的鼓舞……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场行动之后,德克斯特开始注意伦西斯,粉红馆背后的布莱克也进入了我的眼帘。”

“但你,看起来毫无关系的长公主得到了什么呢?绯闻缠身的新党失去了德克斯特的信任,还面临着被检查的危险,他们需要一个新的王室靠山才能使得他们摆脱目前的困境,于是他们才会通过我,请求你帮忙消除证据(92章)……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其实你并没有遵守承诺消除新党的贪污证据吧,那些证据此时此刻就在你的手中。”

“那场刺杀行动所有人都是输家,只有你获得了扼制新党的把柄,而且还点燃了德克斯特和伦西斯的战端……这也是为什么厄尔温德当时和我说‘你怎么知道目的没有达成呢(83章)’的原因。”

远处的圣纳黎市内不断传来剧烈的响声,那是名为“安娜”的南大陆生命在进行归家的尝试,费舍尔的话语也因此越说越快,就像是在复刻当时伊丽莎白的手法一样,

“你早就知道茉莉会在葛德林节之前上岸,而且在我回来之前纳黎海军一直都在出港进行军事演习(12章),茉莉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在没有演习的地方上岸,那地方就是赛力克昂港,也是海军原本驻扎的基地(63章)。”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茉莉是那个鲸人种,从她上岸开始你一直都在监视她的行动。她被袭击,她的同伴被粉红馆的人掳走再到安娜和我合作,你全部都知情。你鼓动我和安娜合作,破坏伦西斯和布莱克的计划,破坏掉那个铃铛就是为了现在……”

“暴走的安娜将会以一种最恐怖的方式暴露在公众的人中,布莱克和他背后的开拓公司将会为此负责,王室还瞬间获得了开拓公司最大头的股份;伦西斯和德克斯特的争斗因此被激化,就连葛德林九世也被卷入其中……”

她的一个计策,几乎把所有她能看到的敌人全部都扳倒,而且这还是自己能看到的一部分,这无法解释隐事局和其他势力的人为什么不出手干预,她一定做了其他的谋划,但自己没有接触到……

伊丽莎白赞许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颇为意外地拍了拍手,随后笑道, “真是出色的推理,费舍尔。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的目的不仅是扳倒新党、伦西斯、德克斯特、父王还有开拓公司……”

她稍稍凑近了一点费舍尔,那一抹香风瞬间袭来,温和的呼吸也打在了费舍尔的脸颊上,传来一丝丝痒意,

“我的目标还有你,费舍尔。”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好吗?”

已经陷入了死局的费舍尔微微一愣,怪不得她会派厄尔温德来三番五次地保护自己,而且刚才她是不是说要带自己回到黄金宫中去?

恐怕此时此刻的黄金宫内,德克斯特、伦西斯还有葛德林九世已经全部被她杀死了吧,如果跟着她回去,等着自己的只有永世的囚禁。

但他苦笑了一下,只是开口问道,

“还有最后三个问题,狮鹫党是不是在暗中支持你?厄尔温德到底是如何蛊惑布莱克的?我不相信那样爱着木犀的开拓者会犯下这种禁忌的大罪……你和厄尔温德又是如何达成合作的?”

伊丽莎白退后了一步,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

此时此刻,费舍尔才恍然间发现,她那黄金一样的眸子宛若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其中横纵交错着无数根金属一样的锁链,反射出费舍尔的倒影而来,只是在她那黄金色的眼眸中,那倒影却是有一些模糊和扭曲了。

她轻轻竖起了手中的手臂,在费舍尔的视线中,一个扭曲猩红的血誓被展现而出,那是伊丽莎白与另外一个人立下的血誓,

“费舍尔,纳黎的问题你是明白的,开拓公司和新党的确为了我们的发展变得愈发壮大,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已经变得越来越像是毒瘤、越来越难以掌握了。我和达米安老师立下过血誓,我发誓成为女王之后会竭尽全力带着纳黎向着全新的时代迈进,他答应我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伊丽莎白手中的血誓又缓慢地消失不见,隐藏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她也接着说道,

“至于厄尔温德……他欠过我一个很大的人情,为了这个人情,他甘愿和我进行了这一次的合作。不过我也没有料到最后他会反悔,对你产生危险。而布莱克的事情……不是厄尔温德蛊惑他的,是我。”

“来说一个故事吧,费舍尔。”

“在毕业之后,你离开我的第三年,我奉父王的命令掌管边境的军队,处理和施瓦利越演愈烈的军事摩擦。这些故事你应该听说过,我在与施瓦利的战斗中大获全胜,平定了两国间的军事摩擦。不过,世人只知道我三十三场战斗全胜,却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身旁的士兵们如同铁柱一样立在原地,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伊丽莎白,她的表情温和,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个毫不关己的故事而已,

“在第四场战役,阿里克别战役里,我收到了时任大元帅的赫科伯格的正常巡防指令,让我率军去往阿里克别堡垒执行任务……但在那里,我却意外地受到了施瓦利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