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节(1 / 2)

“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一些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原因啊。”

    “就一定要有一个原因?”

    “那是必然的,陛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您也不例外。”

    伊丽莎白又通过镜子瞥了身后温柔的黛安一眼,却没再否定她的说辞。

    拥有潘多拉义眼,能看穿所有人欲望的她当然知道,所有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那当然就是欲望。

    即使是身后的黛安也是这样,她进入黄金宫服务自己也只是希望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弟弟妹妹能有了安身之所。虽然黛安没向自己提过,但伊丽莎白却凭借义眼读出了她的索求。

    但毕竟她从未出过口,大概也是觉得不妥当,所以只是用自己在黄金宫的工资去补贴家里而已。

    伊丽莎白很早就知道了,很多欲望都藏在心里,很多都未有化成行动的机会;但反过来说,化成行动的,也一定是欲望。

    “要我猜一猜陛下的理由吗?”

    “呵,没想到你除了做事认真之外还有这样猜测的本事?”

    “承蒙夸赞,但过往我和我的弟弟妹妹猜谜时就没有输过呢。”

    黛安抚摸着伊丽莎白的头发,用梳子再度将刚才分散开来的碎发给理清,而伊丽莎白也没拒绝,只淡声道,

    “呵,那你猜一猜吧。”

    “嗯,我猜……是因为那位费舍尔·贝纳维德斯阁下。”

    “啪!!”

    伊丽莎白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淡,随后倏忽伸出手将对方放在自己头发上的手给拍开。

    这一下,虽然声音不重,但黛安退后一步,低头看去,自己的手掌已经青了一片。

    再抬头看去,却见镜子里的伊丽莎白脸色变得极其冷淡,只见她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

    “怎么,从坊间听见了我和费舍尔过往的故事,觉得抓住了投机的机会了,但现在才说,未免是不是太晚了?你在这里工作了四年之久,难道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不敢,陛下……”

    黛安苦笑着将受伤了的、青紫一片的手掌捂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在伊丽莎白身边工作了如此之久,当然知道有不少投机分子都曾经凭借过伊丽莎白陛下与那位消失已久的费舍尔的故事投机过……

    但黛安深知,当陛下将那份“只要求归还伊莎贝尔公主,可与黄金、爵位换之”的要求发出给萨丁女国船长的时候,她便已经没有再找过任何一位可能与费舍尔有染淑女的麻烦了。

    她或许并非从心底不在乎,只是因为,那位杳无音讯的绅士曾经告诉过她,他一定会回来。

    而这位女皇再一次地选择了相信对方。

    所以,这些年以来,除却关于伊莎贝尔公主的事情之外,她做任何事都不再有任何私人的情感,只是以纳黎的利益为衡量。

    “那你今天说这些话,是在寻死吗,黛安?”

    在身后黛安的手掌被重击之后,伊丽莎白却没有停下动作,她对着镜子,自己伸出了手,梳理起了自己的头发,一边如此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陛下……只是先前您委托我们询问南大陆龙廷城枢机工厂进度的时候,驻守在那里的巴巴托斯将军带来了一个消息,我……我只是想要和陛下确认一下而已,却没料到……”

    “消息?”

    伊丽莎白的眸子微微一动,但梳理头发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透过镜子,她黄金的眸子里反射出了身后黛安的身影,对方的欲望也瞬间显露而出。

    她……并非有投机索利之欲……

    那么,那个消息是……

    “陛下,巴巴托斯将军带来的消息可能与那位……费舍尔·贝纳维德斯有关。”

    “可能?”

    伊丽莎白接着梳头发,眸子重新回到了镜子面前。

    “是,将军说,他发现有一位善用魔法阻挡攻击的纳黎绅士闯入了我们生产枢机的工厂。他对费舍尔先生的样貌不熟,但只是听见那位纳黎绅士旁边的女伴称呼他为……‘费舍尔’。巴巴托斯将军也无法确定,只好让我……上报给您……”

    伊丽莎白依旧梳理着头发,只是动作却越来越慢,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不确定,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巴巴托斯的军职我并未亲临南大陆授予,只知他骁勇善战,你又如何保证他不是一个投机之人?”

    “遗憾的是,陛下,我也不能保证。所以才一字一句地将巴巴托斯将军的话语带来,希望陛下做决断……当然,我也报了一点侥幸,可能陛下能因此心情好一些了?”

    黛安强忍着手上泛着疼痛的感觉,重新伸出手接过了伊丽莎白未理完的金发,慢慢地将她扎好,她也轻声再道,

    “陛下,情报最后说,那个绅士,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伴,朝着南大陆南方去了。”

    身后,汇报完之后的黛安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保持着距离,等待着她的命令。

    镜子里,伊丽莎白的发饰变了一个模样,她依旧那样美丽,是整个纳黎如太阳一样冉冉升起的女皇。

    她是那样的富有威严,空洞的黄金眸子里带着无可置疑的冷漠和无情。

    过去的岁月里,手握着权力的她一直都是如此,任何人,乃至于她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但在那梳妆的镜子之下,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依旧摆在相框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