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节(2 / 2)

    “而赫鸦之所以能存在于世界之内不至于沦为崩毁现实的‘混乱’,一在于主观识别,二在于权柄能力的限制。”

    说起这个,费舍尔好像就突然想通了什么。

    还记得在纳黎之战的时候他曾经使用过隐秘的权柄将达拉斯贡连同它的夹缝给隐藏起来了,结果导致赫翁的化身和外面的星星们争锋相撞,破溃了他们的计划吗?

    隐秘权柄的主观性在此刻便展现而出了,祂能侦测主观发动效用,对某些对象展示,对其余对象隐藏,而对于隐藏的对象而言,被隐藏之物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就像是当时费舍尔用隐秘包裹自己,除了与他有关系的淑女们和埃姆哈特,其余人看他就等于不存在那样。

    藩篱也拥有一样的性质,它能隔绝一切外物进入、能拒绝外面的一切规则(也就是权柄),这实际上是两个功能,藩篱虽然被不知名的强大存在给弄出了一个缺口,失去了隔绝一切外物进入的功能,但第二个抗拒规则的效用还在。

    搞得想要那群清算诸神的外神们只能拐弯抹角地去其他文明那抓转移之人,然后放上自己微弱的力量送入其中,等着那些力量在转移之人体内慢慢发芽绕过藩篱和夹缝变成权柄的规则……

    但第二个规则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它是基于隐秘权柄的主观性来生效的,这其实没有问题,因为权柄就是神明的性质,一旦丢失其意志,那位神祇就会失去对应的性质,那性质就不再属于祂,变成了独立的性质,更何况大多数神祇都只有一个权柄一个性质,割了就死了。

    所以哪怕外神们知道了夹缝这个性质的漏洞也不会这么干,这不是送是什么?

    无限权柄便是如此被不知名的神祇割舍送入藩篱之内的,算是给外神们打了个样。

    你看看,那神祇送进去的“无限权柄”一送进去,没了意识后又自动形成了新的意识,现在好了,变成对面的权柄了,天天为了现实里的人跑来跑去,谈恋爱呢。

    费舍尔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蕾妮,听着她的来历,忽而又想起了他做过了无数次的那个梦。

    他曾经梦到过一片漆黑无比的海洋,在那寂寥无比又宽广无垠的清冷海洋之上,他梦到一轮清冷的月亮冉冉升起,让其光芒照彻万古……

    无限权柄是海洋送进来的?

    可为什么只是刚刚送进来,赫莱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竖起的三根手指降下了两根?

    那个游戏,投一反三的游戏……

    费舍尔眯起了眼睛,只是在此刻,从拉玛斯提亚那里知晓了诸多密辛的他忽而觉得,赫莱尔其人,很有可能与那位强大无比的外神有着密切的联系……

    费舍尔低下了头,而旁边的大卫看他忽而沉默了下来,便连忙凑了上来,对蕾妮怀有希冀地问道,

    “询问:所以,那位哈蒙哈蒙提出的条件是有可能形成的?”

    “啊,没错……如果祂愿意放弃自己的意识交出自己权柄的话,但那样对一位神祇而言,就意味着自杀。”

    蕾妮也觉得有一些诧异,她看着显示屏之上的文字,接着说道,

    “在这方面梦幻是最聪明的,是祂创造了让力量寄宿在转移之人身上慢慢成长为毁天灭地的混乱的方法……而最不幸运的是,拥有着最强大力量的梦幻选中的转移之人也是存活得最久的转移之人,那混乱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一部分,几乎接近梦幻一半的实力,导致爆发时诸神们就已然无力处理了……”

    费舍尔敲打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愈发对哈蒙哈蒙所提到的宴会有兴趣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翘首以盼的大卫,沉吟片刻说道,

    “大卫,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回去见一下我们的同伴,然后我们去那瞧瞧……”

    大卫那机械一般的面无表情听着费舍尔的话语终于一点点消解,他点了点头说道,

    “好。”

    ……

    ……

    现实,圣纳黎,夜晚。

    经过一日的奋战,龙廷和北境的人暂时在黄金宫的战场附近扎营歇息下来,此时的伊莎贝尔在伊丽莎白的默许之下开始清理战争的余韵,这项工作很困难,尤其是对她来说。

    哪怕是短短一日,她都能明显感觉到纳黎上下对她的不信任和讨厌。

    他们真正爱戴的是她的姐姐伊丽莎白,而不是她这个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几年,回来时就和那群亚人待在一起的叛徒。

    是的,此刻在不信任她的纳黎人眼中,伊莎贝尔无疑就是一个倒向外人的叛徒,这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也让她觉得有一些委屈。

    她不是不爱纳黎,或许只是认为姐姐为了纳黎而不管不顾其他的手段是错的。

    不过好在,伊丽莎白已然觉得累了,在她的默许之下,至少军队和少数大臣们还是乖乖听从她的调度维持起了秩序。

    龙廷的帐篷区内,拉法埃尔已然睡下,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茉莉便主动接下了晚上的诸多事项,在此刻熬灯统筹,不过入了夜之后,除了寂静便也没有多余的事情需要担忧了;母亲也还没有离去,她这一天都在和父亲沟通,不知道为什么,说的内容总是避开茉莉,让她便愈发在意……

    自己无法进入神话阶位是必然吗?

    可是,为什么?

    拉法埃尔都进入了神话,而自己还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伊丽莎白的义眼对自己发动自己都察觉不到,就连对姑姑的情感和对她的态度都要由她来决定吗?

    自己还眼睁睁地看着费舍尔进入那夹缝之中救伊丽莎白,差点连回也回不来……

    不知不觉之中,想着这些沉重的话题,茉莉的眼皮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旁边的烛火被帐外的风吹得微微摇晃,将旁边水杯之中她的倒影打出了涟漪……

    里面出现的,是一位黑色长发,看不清面容的黑发年轻姑娘。

    茉莉一眨一眨地闭上了眼睛,可水中的“女孩”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茉莉头上的蓝色长发也像是沾惹了污染一样一点点变为了墨色。

    诅……诅咒……

    诅咒又来了?

    自己……不是已经在妈妈的教导下克服了诅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