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夫君。”
带着微颤的话语哽咽出口,她看着眼前那一抹黑色,眼中都是未干涸的泪。
甚至因为喜悦,她眼泪流的更凶。
那丝不宜察觉的喜悦,像是蜜糖要将另一个人溺死其中。可它也清楚,这丝欣喜不为他。
为的是另一个男人,另一个被他吃掉咬碎吞进肚子里的男人。她的丈夫,她真正爱的男人。
在她话落的那一瞬,原本漆黑的房间,瞬间变得透亮。喜烛的暖光,照亮屋子,也将那堆危险的东西照清。
无数诡异的怪雾,那雾将她团团围住。比任何时候都要逼近,贴合。
就像是,她本来就该生活在其中,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不对...它好像生气了。
原本盖在她身上还算舒适的浓雾,突然勒紧,将她牢牢困在喜床上动弹不得。温度也在下降,寒气逼人,玉荷借着那微弱烛光,就见头顶床梁被冰封。
旁边那堆喜庆的床帘,也在顷刻之间被冻住。冷...很冷,冷的想是堕入冰窟。
他生气了?长凌怎么会生气?
他最喜欢她,也最心疼她,就算是被她欺负惨了,也不会生气,只会胀红一张脸与她讲道理。
有时她不听,他也只会无奈的哄她,听她讲那些奇怪的歪理?所以,这不是长凌。
可如果不是她的丈夫,又怎么会这么强?并且,它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与她丈夫的气息,她不会记错。也不可能有错,所以,这就是她的丈夫。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成了厉鬼。
玉荷少时听母亲说过,人一旦变成鬼,就会失去往日的秉性,以及伦理道德。
他会没有人类的情感,自然没有人类的顾忌。他会变得喜怒无常,一点小事便会发怒,一时的不如意就会失控。
他有做人时的记忆,但更多的是死时的惨状。恶鬼会每时每刻循环那一天,怨气也就会越来越重。
自然,脾气就不好。
所以,夫君这是受了委屈,不高兴了?又加上,她今日穿着婚裙,是要嫁人的模样。
她以为她不爱他,在他死后没有一个星期就要嫁给其他人。所以,生气了。
原本因为突然来的变化,而感到心急的人。瞬间破涕而笑,她勾着唇角,用还能动弹的双手去抱那人形黑影。
它的手在帮她擦泪,他自然就在床上。这一抱,也确实在。
男人冰冷却宽阔的肩膀胸膛,熟悉到让她几l乎瞬间落泪。整整七日,没有他的日子,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活下去的。
她想过死,也想要跟随他而去。但简泊淮简泊舟两兄弟让人看着她,根本不给她死的机会。
好在,他没事,他活了下来。还回来找她了,她们又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抱着对方冰冷的身体,就是觉得寒冷,痛苦,难以承受。她还是,拼命的抱紧他。
只因为,这是她的丈夫。
就算是变成厉鬼,也是她的丈夫:“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日,我又有多害怕。我害怕和你分开,害怕和你再也见不到。害怕我的丈夫,真的死了。”
“好在没有,你活了下来。”
“长凌,长凌,我的夫君。”
“我的夫君。”她诉说着心中的思念,近乎刨白的话语,让她的那份思念更重。
可这对被她抱住的男人来说,并不好,也不好听。因为她倾述的都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也是为了那个男人,捅了他整整十三刀。
多狠啊,十三刀,刀刀见血,要他的命。
身上被束缚的黑色,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重。它没有因为她的话消气,反而更气。那被她抱着的男人,本应该没有心跳,温度。但这时,将脸埋在他胸膛的玉荷,就是敏锐察觉到一股压抑不住的躁郁气息。
它还在生气,甚至比先前更严重。
如果是以往,这时哄了自己男人一边又一边玉荷,早就撂挑子不干。
她爱它,但也不是个软脚的好脾气。是因为它受过的苦,是这几l日的不可见,以为它再也不会回来。
那爱,变得更浓稠,更深。
也觉得它这些日子,确实过得苦,才会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轻哄。
“别生气了,好不好。”
“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如果不是她操作失误,如果不是她太过高傲,瞧不起那个外乡人,不屑和他多演,也不会把事情搞砸。
让他死的那么惨,那么疼。
“只要你能原谅我,不气了,我可以做任何事。任何让你高兴的是,真的。”说着,还不等那东西的反应。
她便吻在它唇上,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凭着自己对人体的熟悉去吻它。
好在,她没有吻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