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属于一级,但她还是行了礼。不仅仅有礼貌的缘故,也因家族权势上的高低,更有故意引诱之意。
玉荷知自己长得好,特别是脖颈这处修长白皙,带着些羸弱之感,男人这种生物见了一定会怜惜。
她是不爱他,但这不代表她不想要他的喜欢。喜欢她多好,到时可以利用他为自己所用。
尉迟洲见此,立马上前想要将她扶起。但也是这时,那美人自己先起来,并未让他触碰。
这让青年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也让青年脸上那抹温和笑意瞬间消失...玉娘,似乎不爱他了。
这样的想法,让他表情凝滞,无了任何欣喜。甚至因为这个可能,让青年神情慌乱起来。
他知自己想得可能有些多,可还是止不住去想。玉娘,会不会因家中父亲反对。
不再和他,亲近。
他越想越慌,脸上脸色难看,甚至想要在这时出声询问。但这里太多外人,他身份不允许那样做。
只能压下,克制住。
过了片刻后,他才艰难收回手,重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 在说这句话时,青年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怎么能不好,本是一封不抱有希望的信。
但不仅收到了回信,还应了约。他是高兴的,所以很快,那穿着华贵,气质温润的公子又道:“玉娘能来,我实在高兴。”
说着,他让出一条道。
示意玉荷往里走,这处虽然远离人群,也有一层芦苇遮挡。但这世间最不缺能力强大之人,什么耳听八方,眼看千里。
所以,在这里说话实在不稳妥。进了里头那亭子,有隔绝法阵,便没了顾虑。
好在,美人没有拒绝。
她点头,随即让蓝溪搀扶着进入。而其他仆从,没有跟上。
那亭子白纱围绕,内里有山水屏风,更有香桌软椅,果盘茶点,鲜花点缀,一看便是有人提前布置过,而且还是精心布置。
花费了不少心思。
甚至,桌上的茶也是她喜欢的花茶。尉迟洲是费了些心思的,娇娇儿身子因为炎毒的缘故,比不得其他城主家的公子、姐儿强大。
于悟道上,更是不行。
所以那金陵城主,便没在武艺和修道上过多要求。只让她舒心活着便好,这也让她更加骄纵懒惰,那丁点的修为还全靠丹药堆上来。
养得金尊玉贵,半点苦也受不得。这时早就想找个地方坐下,而她也没顾虑,在进入亭子以后,便坐在那最软最舒服的软椅上。
如若不是还有外男,那坐下来的人就不只是坐。而是歪歪扭扭地躺,但也因为有外人在场。
她端正了身形,收敛了跋扈性子。
可假装终究是在假装,那眉宇间的戾气还是明显能让人感受到,她并不高兴,也无半点见他的欣喜。
似乎来见他,只是一件要做的事。而不是因为想他,想见他,才前来。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尉迟洲再一次脸色难看。
等把小姐安顿好,蓝溪退下。亭子里屏风后,就只剩两人。玉荷才小声回:“我也高兴。”
她说得并不走心,但能说出口,也是用了心思,所以就算是假话,也是动听的。
让那白衣公子,软了心肠。
一定是马车颠簸,玉娘累了才会如此。他拿起茶杯,亲自动手替她斟茶,随即又道:“这是南部的擂茶,我听你说喜欢,特意让人常备。还有些,待会让人送去府上。”
因为想常常见她,所以才让身边人常备她喜欢的事物。虽不是情话,倒比情话更好听。
这让玉荷心情不错,她接了茶,解下脸上白纱,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却也足够漂亮的脸。
那张脸,就算见了许多遍,还是让他脸色发烫,心驰神往。
“谢过郎君。”那女子轻言,随即露出一个淡笑,一个淡笑便让他放下心来。
可很快,青年便因为另一件事皱起眉。那件事还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因为她的婚事。
他们各自端坐在茶桌一边,隔着一张桌。尉迟洲却突然情难自控起身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甚至再进一步将她搂入怀中。
抱得很紧,紧到有些过分用力,像是害怕她被人抢走一样。
“玉娘,不要答应他,好不好。”
两人是有私情的男女,虽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该做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赠她有结发之意的发簪,她接了,还赠绣有鸳鸯的荷包。可就算如此,这个拥抱还是太过出格。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样的举动也不该。但因一时情不自禁,尉迟洲就是做了。
抱得很紧,紧到玉荷一时难以挣脱,以及不敢置信。尉迟洲作为尉迟家的长子,受到的教育一向是压抑本性克制欲-望的。
这也让他养成了清冷禁欲的性子,以往见到的他都是冷静自持,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让她觉得惊讶的同时,心底生出一丝抵触。她并不喜欢他,自然也不想和他过度接触。
可又贪恋他身后的权势,她想嫁高门,没有谁比尉迟家的门第更高。所以在推开,以及怒骂之间。
她选择了第三者,忍下去。
随即才道:“父亲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