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她用帕子捂着唇,一阵干呕,因刺鼻的血腥味,因躲在暗处那恶鬼黏腻的视线。

    她不知道它为什么不杀她?

    或许是为了折磨,也或许是为了戏弄。但此刻,玉荷都没有心思想,她只想赶紧去水房,去清洗...去收拾。

    想着,她随便拿起一件旗袍穿在身上便往外走。走到半路,进入阳光下,她才觉得那股阴冷离自己远了一些。

    同时,暖阳阳的光撒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阵久违的舒适,就像是在冰柜里待久了。也确实不差是冰柜,冷的让她难过承受。

    她推开院子们,进入村道。

    发觉今日的村子,安静的有些诡异。往日因为她丈夫喜静的缘故,这座村子会比较安静,但不该是这样的死寂。

    起码像这时中午,家家户户应该燃起炊烟。而不是像现在整个村子无一点动静。

    玉荷想到昨夜那事,便知道那些村民怕也是凶多吉少。她与他们不相熟,曾经因为血缘关系也对他们多一丝偏爱。

    但现在不一样,她们之间夹着她丈夫的命,所以玉荷很坦然的接受了他们的死亡。

    她用帕子捂着鼻,轻咳两声。

    随后,便往祠堂走。突然在一个拐角,她看到了一具男尸,一个缺了半截身子的男尸。

    先前,她看到了都是一些残肢碎屑。虽然看起来恶心,残忍。但因为碎的太过,玉荷看着很难联想到人体上去。

    自然,也减少了一份恐惧。

    而这个尸体不一样,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砍成两半。也不一定是砍的,他的下肢断裂缺少,那口子也不平整,比起像刀砍,更像是被什么吃人的怪物野兽咬碎咬断吃掉。

    玉荷虽然会很多秘术,但她终究不是做道士的,见不了那么多恶鬼,更不会碰到太多恐怖事件。

    她将自己的一身本事,教给儿子。儿子在教自己的孩子,一代又一代的苦练,钻研。才有了现在族里完整的教学体系,所以,她虽然是第一代。

    但她的能力并不比其他人强。

    更别说和简泊淮这位被当做继承人教养的天骄比。简泊淮解决不了的东西,她更解决不了。

    活得久,只是见的多。

    胆子也没有多大,她害怕了...很怕,很怕。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只是绕过那堆不明物体,向村子中间的祠堂去。她不是没想过跑,但就像她想的一样,简泊淮简泊舟两兄弟都走不出去的黑雾,她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曾经,那雾是她用来控制别人的工具,此刻那雾是别人用来控制她的工具...!

    第80章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曾经她仗着那些雾气,欺骗他人感情,玩弄他人。

    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没过多久,报应就到了她身上。那些血糊糊,残肢断臂像是在和她叙说,那也会是她的结局。

    她也会死,死得比他们更惨。毕竟她是主谋,也是动手的凶手。

    作为长生种,玉荷本应该不惧怕死亡。又加上丈夫的死,她更应该坦然面对,甚至主动去死。反正在被囚禁的日子里,她不是就想过死吗?

    也想过,干脆随他而去。

    但当真的危险降临时,她又不是那么想死。她怕疼,很怕很怕。

    穿过长长的村道,来到村子的中心。她推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走入,随即将门关上。

    村子里通了电,也有一些现代设施。但在生活方面,玉荷还是喜欢古色古香的日子。

    她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也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方式。所以,一直都是让人烧水,给她挑过来再放进水房。

    这时没了人照顾,玉荷突觉不便。

    不仅要自己烧水,还要挑水,好在这是个炎热的七月夏天。就算是洗个冷水澡,也不会生病的季节。

    她懒得去做那些麻烦事,自己在院子里水井边开始洗。她不是没有顾虑,也不是胆子大,而是这座村子,除了她,估计没活人了。

    唯一有的,可能还有意识的生物,是那个外乡男人。但它现在是恶鬼,它想看,不管躲在哪里它都能看见。

    何况,两人发生过那样的关系。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它的东西...恶鬼是没有实体的,自然也不会让她怀孕。

    那东西,只是一些阴气。一些会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但好在,只是一些,还没造成多大伤害。

    她解下领口的盘扣,脱下红裙,拿着葫芦做成的水瓢,舀上一瓢清凉的山井水。

    再慢慢倒在自己肩上,身体上,冲刷那堆不属于她的液体。很多...很多。

    多到,让女人皱眉。

    等全部弄完,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而那个邪物一直没有出现。甚至也没有弄出一点动静,很安静,安静得像是陷入一个奇怪幻境。

    幻境里,只有她一个人。

    擦干身体,换上一身白色的旗袍。她性子寡淡,却不怎么喜欢素净的东西,她喜欢红色,大红的旗袍,艳丽的海棠。

    她觉得那种颜色衬她,也觉得那样的颜色艳,漂亮。

    但最近是简长凌的丧期,她没心思打扮,也觉得穿得那么艳不吉利。那红,像是血液的颜色,让她忌讳。

    说来也好笑,她竟然开始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