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刮一下她的鼻子:“今天你生日,我暂且不和你计较。”
“你想怎么计较?”梁昳微微仰头,笑着看他,难得露出娇嗔的一面。
说话间,服务员领他们上二楼进包厢,奉了茶、交代了点餐事宜便退了出去。
梁昳等人走了才放肆地环顾四周,惊道:“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包厢大得吓人,目测能容下八到十人,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茶座。周景元无奈一笑:“原本想着你邀请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朋友,怎么也得凑一桌。”
“我请了,佳雯和碰碰都不来。”梁昳提起那两个拒绝做电灯泡的女人就生气。
“你确定她们是不想做电灯泡?”
“嗯?”
“有没有可能是不想送礼物?”周景元一脸坏笑,替她拉开座椅。
“提前送了。”梁昳瞪他一眼,坐下来。
“原来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挚友啊,得珍惜。”周景元笑,脱了外套,拿手机开始扫码点餐。
梁昳却时不时望向门口,如坐针毡。
周景元忍不住笑她:“付包厢费的,你不安什么?”
“想起门口排那么长的队,有点心慌。”梁昳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凑过去看他选菜,问,“点了什么?”
对于肉食动物周景元来说,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在菜单中兼顾荤菜和素菜了。
在午餐和晚餐一定要摄入绿叶蔬菜的梁昳看过订单后非常满意,特意点评他点的什锦蔬菜钵和风味小拌菜很合心意,也担忧两人的食量无法消化四个菜。
“我还想关照后厨给你煮一碗长寿面的……”
梁昳连忙制止他:“拜托,让我想留点儿肚子吃蛋糕,好吗?”
周景元这才作罢。
最后,果真如梁昳所言,两人只吃掉了招牌鲫鱼汤饺煲和蔬菜钵,剩下大半的烧椒豆花牛肉煲和小拌菜。
周景元在手机上买了单,按铃呼服务员来打包,等了半天,人迟迟没到。他索性起身去门口叫人,待服务员应了正往里回,听见有人喊他。
来人正是周景元同学,上次聚会控诉他不给老同学打折的王胖子。
“景元,这么巧!”说话间,王胖子就来搭他肩膀,眼睛顺着洞开的包厢门往里瞧,一眼便看见亭亭而立的一个人,挑了挑眉,“有情况?”
周景元回身,汇上梁昳的视线,先给她介绍:“我同学,王胖子。”
“瞎说什么!”王胖子走到梁昳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王超寅,跟景元中学六年都是同窗。”
“不如王胖子好记。” 周景元一把拍掉他的右手。
“去你的!”王胖子再度开口发问,“这位是?”
“我女朋友。”
大大方方的四个字如惊天炸雷,且等着跟周景元过招套话的王胖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好。”梁昳微微颔首。 王胖子如梦初醒般,点头致意:“你好你好,幸会幸会!请问贵姓,怎么称呼……”说着,他瞄周景元一眼。
“姓梁。”
周景元明显一副不想应付的样子,梁昳不方便当面问,只略勾了勾嘴角冲对方笑了笑。
“梁?哦——梁小姐,你好你好,请问在哪里高就啊?”
“你查户口吗?!”周景元作势赶人,“不吃饭了你?!”
“别打岔,我问梁小姐呢!”王胖子见梁昳漂漂亮亮的样子,说话也斯斯文文文的,比周景元好相与了不知道多少倍,忙从兜里掏出名片,双手递出去,“不知道方不方便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也许未来有机会合作。”
“不方便!没机会!”周景元截下他的名片,胡乱往裤兜里一塞,再开口就是正经赶人的嘴脸,“你一个搞塑料的跟民乐团谈什么合作!”
“民乐团?”王胖子眼睛一亮,“梁小姐搞艺术的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小就羡慕会乐器的,特别是民族乐器。”
梁昳没多热情,淡淡两个字“谢谢”回应他的恭维。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荣幸能听梁小姐演奏一曲啊?”王胖子说着,朝周景元使眼色,“景元,下次聚会的时候,你带梁小姐一道来,或者什么时候有演出,你拿张票给我,我去捧场,顺便开开眼。”
王胖子一辈子改不了两三句攀交的臭德行,老同学都知道他的尿性,周景元一直看不惯的是他嘴上 没个把门的,不分场合,不顾旁人,只有他不想说的话,没有他不敢说的。
但凡是乐器、声乐类的艺术工种,总免不了被人要求表演。梁昳不是第一回 遇到这样的事,只是难免觉得对方初次见面就张嘴就来太没分寸,碍于周景元的关系,她没发作,只略浮了下唇角。
不曾想,王胖子却由此延伸出自己的理解,感叹一句:“景元呀,一直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话一落,梁昳肉眼可见地蹙起眉头。
王胖子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打哈哈:“漂亮又能干,谁不喜欢呢?”
周景元耐性彻底耗尽,搭着他肩把人一带,边往外送,边说:“你要开眼啊?得去整形医院。”王胖子刚想驳他,就听他接着道,“估计得加一项。”
“什么?”
“把嘴缝了。”周景元夹着人肩膀,将人推出包厢,边搡边骂,“别他妈拿我的人开这种没分寸的玩笑。”
这时,服务员拿着打包盒和袋子走过来。梁昳和和气气地请人帮忙打好包,等周景元送人回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