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薛远清扬声道:“随宫里派的人一同前往。”
薛远清说完后,挺拔的身躯微弯,抹了抹眼角的泪,压下声音中的不舍与担忧,沉声道:“备马,进宫。”
.
薛岫走出后,他想起什么,立马吩咐云喜道:“送人的人挑个僻静的地方看管,派个大夫给他瞧瞧。”
云喜应下后,连忙去把人控制起来,并找了个大夫说清楚后,带着大夫去看病,一来一回,耗了些时辰。
等云喜回来复命时,已过去半个时辰,云喜略弯着腰身说道:“公子,已派了大夫看过病,未染上疫病。”
“嗯,好,”薛岫点点头道:“带路,我去见上一见,顺便将京中所有有名的大夫都邀请来,共同诊治时疫。”
“是,”云喜连忙吩咐个人去请所有的大夫,他则在前头带路。
两人向僻静的院子走去,外面有人把守着,送信的人正呆在里头,薛岫进去后,送信的人见到后,连忙见礼道:“小人吴柳,见过公子。”
“吴柳,鲁阳郡感染时疫的百姓症状如何,郡内大夫可有办法医治,情况可有好好转,”薛岫连发问着。
吴柳略微想想后,从容不迫的答着:“小人离开鲁阳郡时,郡内感染时疫的百姓头脑发热并伴有恶臭,咳簌不止,会胸口疼痛难忍,郡内的大夫正在翻阅医术,小人离开郡时,尚未有对策,至于别的,小人离开的时候,郡守大人已吩咐人将那些感染时疫的人都控制在一处,派人看守着,与别的人都隔开。” 薛岫嗯了声,静静的思索,鲁阳现在的情况紧急却在可控的范围内,感染时疫之人也被父亲隔离严加看管,只需等待大夫研制出治时疫的方子。
前朝亦有时疫,但那次的时疫是由南方世家夏家解决,夏家乃医药世家,夏家人一生沉迷于药道,于时疫上也有所研究,只是,夏家乃前太子的簇拥,前太子死后,他们屈居南方,从不外出游历,亦不踏足北方,而要去请夏家,必要经过鲁阳。
至于他的父亲可有派夏家人出手,想来吴柳也不知情。
“可有感染时疫死去之人。”
“有,但死去的终究是感染时疫,应当焚毁,此事终究有些难度,有人不太乐意。”吴柳想了想说道,事实上哪止不乐意,就差闹起来,他走之前,那些人正哭天喊地,其中感染时疫的亦有孩童,家人都不愿火化而无全尸。
时人信奉落叶归根,人死后终要土葬,火葬那是连躯壳都要焚烧殆尽,死去的灵魂如同无根浮萍,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转世。
这也是时疫泛时,最大的困难之所在,百姓未开教化,于他们而言,不能土葬那是天大的事,是连转世的机会都要剥夺,也不知死去的尸体会加重时疫的蔓延,也不知感染时疫死去的尸体不焚烧会有多大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