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毛买的烧鸡被他有些小心机地放在了小一他们几个身前,他时不时就往那边瞟一下,看看小一他们的反应如何。
何明生买回来的三只大烤鸡,两只在大人那桌,还有一只在小一他们这桌,和大毛买回来的那只摆在一起。
小一几个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对待,只是好奇,一只都已经够了,怎么还给多买了只小的。
不过有的吃就不错了,怎么也不会还挑三拣四,更不会嫌多。
大毛频频看过来的眼神,还是被小一注意到了,他脑瓜子一转就想明白了,看来这小鸡是大毛买的。
不过几个弟弟妹妹们可不知道,还瞧着那鸡吞口水都等不及了。
为了方便几个小的吃,何明生又去把烤鸡全都宰成块,也更方便,他们虽不会争抢,但是这样也更公平些。
大毛三人更是殷勤,时不时还帮着几个小的夹菜,那些小萝卜头虽然不喜欢这三人,但是也知道不能浪费食物,只得都吃下了。
田玉也关心着这边,见大毛几人这样也是有些好笑:“快坐下吃吧,今个来可是来咱们家做客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
大毛三人闻言也跟着讪讪坐下,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还真有些丢人,又让别人看笑话了。
而这时,小一跟着也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烤鸡肉,香喷喷,焦香金黄的脆皮都还在流油,里面的鸡肉也嫩的不行,咬上那一口汁水横流,怪不得要这个价呢!
小一这算是礼尚往来,果然,田玉也朝他笑了笑,这是夸他做的好呢。
何明生做的红烧猪蹄,还有这爆炒猪下水,这才是真正受欢迎的,勾人得很,又香又辣的,让几个小的一边喝水一边吃,就是辣的鼻涕都流出来了,都还不肯停下筷子。
他们这一桌的辣菜还是只放了一点点辣椒,看来以后还得更注意些了。
田玉又赶紧给他们一人给倒了满满一大杯牛奶,解解辣,这顿饭才能继续吃下去。
看着这么一群小萝卜头,田有望突然想到什么:“阿弟,明生,咱们壮壮以后是送去学堂还是就在你们那个善堂请夫子过来教啊?”
壮壮现在还小,他们俩都还没考虑到哪一步呢,不过先做打算也好。
“善堂的夫子定是要请的,我这些日子还在打听,若是咱们镇没有合适的,就去沛城找,正好也去瞧瞧有没有那合适的铺面,至于壮壮,看他以后自己的想法吧。”
说罢何明生点了点壮壮的小鼻头,很是宠溺。
田有望点点头:“今日咱们镇上来了个读书郎,说是要往京城去考试的!瞧着那气质就不一样,咱们壮壮以后定比他们还厉害呢!”
双儿虽然不能考功名做大官,不过多识些字也好,肚子里有墨水,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敬重些的。
“这才五月末,怎的就要开始往京城去了?我听说能去京城考试的那都是举人老爷呢!”
田玉停下筷子,没想到他们镇上居然还来了个举人,若是能让他摸摸家里这群孩子的头顶,定然能沾到些福气的!
田有望哪怕再不懂,也知道举人是什么!
“真的啊!我瞧着他瘦瘦弱弱的,应当也是农家出身,今日遇见他时,正好瞧他一直在店门口打转,我还给了他一碗糖水呢!”
许攸和穆和言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我说呢,有望哥怎的突然拿了个竹筒杯出去,原来是给了举人老爷。”
几人七嘴八舌的,田有望也不知道怎的,竟不好意思起来了,明明这也没什么。
何明生也起了兴趣:“许是盘缠的问题,哥,你明日去铺子了瞧瞧还能不能遇见他,若是遇见了,帮我问一下他现如今住在何处,咱们也去拜访拜访。”
田有望点点头:“诶,我记下了。” 举人赶考官府衙门都会给补贴些银两的,这一路会艰苦些,却也不至于连一碗糖水都喝不起罢。
这情况蹊跷,况且如果这举人真是个有才学品性好的,那帮上一把也无可厚非。
这餐依旧没有没有那浪费的,大毛三兄弟也吃了个圆滚滚,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尝过吃饱的滋味了,让他们三人都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不过还记得吃了人家这么多东西,是该干活的。
田玉将他们仨拨开到一旁:“坐着好好消消食罢,这还轮不到你们来呢,等以后长大了可就没人和你们抢了。”
大毛却很是高兴:“玉叔么,我们以后长大了,就把你们家的活儿全给包了!”
田玉没再说话,这群小滑头,嘴倒是甜,他也没放在心上。
只有在一旁的小一有些不高兴了,这可是他们的阿么,再说了,他们六个人呢,以后长大了还怕抢不过那三个?
顿时小一看向弟弟妹妹的眼神多了一丝期盼,一定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不让大毛三人能有机会再在田玉面前露脸!
田玉还真不知道这无心的一句话,把这几个孩子全都给养成了一日不干活就心痒痒,半刻都闲不下来的性子。
吃饭的人多,这碗筷自然也少不了,不过三个汉子干活麻利,田玉和穆和言只需要擦擦桌子扫扫地即可,看来家中是得再请几个婆子来了,这煮饭洗碗的也好有个帮手。
干完了活儿,田有望跟着也先回家了。
田玉给他拿了一盏小灯,站在门口送他:“哥,你路上小心这些,别摔着绊着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家里该多个人了......”
田玉这唠叨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的,田有望却听的津津有味,一点儿也没不耐烦,心中更是火热,带着些凉意的晚风都没吹散。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抓紧的,趁早给壮壮再添个弟弟或是妹妹!”
田玉这才满意,肯放人走。
话虽这么说,不过田有望心中也是清楚,自己这样的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结亲了。
何明生没打扰两人说话,等着田有望走了才上前去:“和哥说什么了?这么老半天的。”
田玉靠在他怀里,有些惆怅:“哥今年已经二十五了,这同龄的汉子怕是孩子都满院子跑了,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再加上那从前的事儿,说亲怕是更难,只能抓点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