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太平二人继续道:“楚国的天地太小了,我秦国有意一统天下而驱逐地下的怪物,我秦国新王承诺,届时,除了秦国子民,得让这天下的百姓都吃得上饭,天下子民和秦民并无任何区别……”
“有书信为凭,传国玉玺其中一块为证。”
说服公子熊,比起说服公子安和公子丹要简单一点。
对于公子熊来说,这几年内心的失望依然让他决绝,已经不在是曾经那个冲动热血又充满激情的小年青了。
他之抱负楚国给不了他,他也救不了疾重难返的楚国,国之将亡却只能望而兴叹,心中无奈郁结难以述评,或许正如当年的屈原一般。
而范雎给了他一个希望,一个曲线救国的希望,至少还能让他楚国百姓有活下去的希望,都说燕国让更多百姓成为白霜感染者来抵御地下的怪物,而楚国呢,视而不见,可笑得很,这种天下大难的时候,楚国上下还在想着权力和享受,或许直到消亡那一天都还没有回过神吧。
褚太平和晋澜的出使继续,但并没有去魏国和齐国。
魏国公子假的遭遇比公子熊还不如,公子假从范雎那学了科举制度回去推广,恩,现在在牢狱里面待了好长时间了,怎么说呢,公子假也并非一点势力都没有,他这牢狱之灾是进去了又出来,出来了又进去,反反复复,反正这些年有一半时间在监狱里面度过的。
这种情况,这个时候褚太平和晋澜若是去了魏国,估计要被当成同党,去得了,离不离得开就很难说了。
所以,褚太平和晋澜将书信和那九分之一的传国玉玺让秦国的细作带去了魏国,找机会送给公子假,二人还写了一封分析天下大势的书信,大意就是让公子假注意若秦吞并韩,燕,楚之后,公子假当如何选择?
再就是齐国公子建,公子建的鱼类育苗在齐国倒是弄得风生水起,借助齐国水利天下第一的条件,还真搞出了一些名堂。 但天不从人愿,这年天有洪水爆雨不断,冲垮了梯坎堤坝,养的鱼全部散了。
公子假正眼睛通红的到处抢洪救灾,估计是没有空闲招待褚太平二人。
同样的褚太平二人让秦国的探子将信和玉玺块带去试图接触齐国公子建。
不知不觉,秦国出使的队伍在外都大半年了,褚太平二人倒是一路上不算无聊,遭遇都能写成一本传记。
隔三岔五遇到强盗不说,刀兵鲜血的一天在身边飘,两人都不记得遇到过多少次这种情况了,每次都躲在马车里面,吓得跟两只小猫。
也亏得范雎推测到了他们这次出使必定会遭遇这些,给他们准备了充分的精锐的护卫,以及保命用的物品。
“这世道也太乱了,百姓都变成了强盗,专门抢粮,平日里是农夫,拿上刀就变成了拦路打劫的土匪。”
“我们这么庞大精锐的队伍都敢抢,哎,其实也仅仅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奈何奈何。”
两人真感叹。
其实这还不是他们遇到的最惊险的意外,他们曾还遇到当兵的来抢他们,那厮杀震耳欲聋,他们还是用了一次轰天雷,才得以逃脱。
褚太平在本子上写下:“饿殍遍地之时,农夫可以是盗,士兵也可以是匪,人命宛若草芥,呜呼哀哉……”
又两日,两人的队伍来到邯郸门前。
阔别多年,如今回归,两人哪怕经历了路途上的那些磨砺,但此时也变得踌躇了起来。
“这或许就是仙人说的近乡情更怯。”
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父母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们离家这么久,父母可……还记得他们惦记着他们。
仙人说,他们的父母当初送他们离开也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若他们想回家看看也可以,若不愿也罢。
二人:“……”
他们依稀还记得母亲抱着他们温暖的怀抱,每日寻访郎中为他们看病,踏遍了邯郸和周围的每一个地方。
有些东西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去的。
二人进城,各自归家。
褚家,褚夫人正牵着一小孩出门,每次出门,褚夫人都会朝遥远的地方看上一眼,似在想念着什么,期盼着什么,但路途遥远,国仇家恨,她甚至连她这一份思恋都不敢显露于人前。
那小孩扯着夫人的手,高高兴兴地要拉着夫人带他出去玩。
这时候一辆马车一个少年停在面前。
那少年奇怪得很,珍玉一般,一看就是养得极好的,但就是笑盈盈地打量着她。
褚夫人内心奇怪,为何这少年郎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她能肯定,这般少年她以前若是见过,决计不会没有印象。
褚夫人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问道:“少年郎,可是有事?”
褚太平点点头,指向褚府内部:“阔别多年,如今归家。”
声音如同温玉的公子,不知道为何,褚夫人应该不识得这声音才对,但当那少年郎一开口,她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若他的太平也这般大了,声音当也是这般糯糯的好听,她记得她的太平从小就是这么乖巧惹人疼爱的声音。
等等,褚夫人又是一愣,看了看少年郎手指指的方向。
刹那间,甚至都来不及确认,褚夫人的眼睛哗的就湿润了。 褚太平也行了一个大礼:“母亲,太平回来了。”
“昔年,不能承欢膝下,孩儿不孝。”
褚夫人哭得声音都堵住了,那种心中如同巨石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命悲的太平真的回来了?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扶起褚太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本以为……本以为……”
今生再无得见之日。
“娘竟不知,太平竟长得这般大了,还长得这般好,比娘想象的样子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