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云突然笑了:“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法国在中国有这么大的利益,会因为你一个间谍而开战?那些资本家的嘴脸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哪怕杀了你,赔他们一点钱,我保证以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子。”
“你这是威胁,你在威胁我。”
克洛德还在嘴硬,但他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却被楚凌云捕捉到。
那些资本家怎么可能在乎他的死活,若是因为他的死能给自己捞到足够的好处,恐怕他们自己会想办法来弄死克洛德。
不过那样一来,楚凌云也会倒霉。
这点他自然不会去说。
“我就是在威胁你,如果不交代的话,你清楚是什么后果。”
楚凌云边说边给旁边的人使眼色,刑讯人员马上会意,开始在水桶内浸泡鞭子,不是清洗,而是沾上盐水。
克洛德愣了愣,急忙又说道:“我是法国人,我有领事裁判权,你们无权审讯我。”
说到领事裁判权,楚凌云心中猛的一痛。
这个极度不平等的领事裁判权,意思是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中国想要对他进行审判,要按照他所属国的法律进行,而且是交给所属国领事判决。
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在这个时代依然存在,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才全面废除。
“克洛德先生,你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吗?领事裁判权只在民事和刑事诉讼有效,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楚凌云说话,不等克洛德回话,又接着说道:“你犯的是间谍罪,已经危害到我国的公共安全,你所谓的领事裁判权根本没用。”
克洛德愣了愣,他当然知道,他从事的情报工作不被领事裁判权所保护。
但他不得不这么说,希望能唬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懂的这些,识破了他的小计谋。
“你在诬陷我,我要见我国大使,我要对你们抗议。”
克洛德依然嘴硬,楚凌云懒的和他废话,直接让人动刑。
处座说了,人只要不死就行,这里不是租界,是中国的国都,在这里从事间谍工作,哪怕法国大使真的过来,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
要是连个间谍都管不住,他们还怎么抓日谍?
“我说,我都说。”
几鞭子下来,克洛德便哀嚎着招供了,交代了他出卖的情报。
克洛德的确是情报贩子,但他只是个二道贩子,或者说他只是个中间人。
有人想要情报,他会通知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真正的情报贩子,让他们寻找这些情报,然后他买过来,转手再卖给别人。
他是利用中间商的身份,来吃这个差价。
比如这次陈文昌的情报,他只用了四千美元便从情报贩子那买到,卖给陈文昌是八千,同时还卖给了中村理沙,在她那获得了三千美元。
这一份情报他等于净赚七千美元,利润非常的高。
他没有自己的鼹鼠,所有情报都是通过死信箱,他把钱给租界那边的老板之后,那边会安排人往他的死信箱投放情报。
正是靠着来回倒腾情报,克洛德赚下了比他生意多出数倍的财富。
没能查出鼹鼠的身份,让楚凌云有点失望。 “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克洛德再没有最初的嚣张,不断哀求,楚凌云再次问道:“中村理沙在你这里买过几次情报,都买了什么情报?”
中村理沙会购买陈家的情报,这点楚凌云能够理解。
毕竟陈堂吉打的是抗日的旗号,而且有一定的实力。
日本人需要了解陈堂吉的具体情况,以及果党对陈堂吉的态度。
“三次,第一次是去年十一月,她想知道果党内部的政策调整,第二次是今年三月份,是我主动提供给她的情报,内容是果党各军的整编。这次是第三次,正好和陈文昌要这份情报,我便问了她,她对这个情报有兴趣便买走了。”
克洛德很老实,交代出了卖给中村理沙的所有情报。
难怪卖给中村理沙的情报便宜了那么多,这是陈文昌定制的情报,多卖一份便是多赚一份的钱。
去年十一月那个情报,是全国抗日浪潮中果党调整的部分策略,增强了抗日力度,日本人关心这样的情报很正常。
至于军队的整编,他们绝对有兴趣,所以会购买。
“有没有其他日本人找你买过情报?”楚凌云再问。
“没有了,我只在南京销售,如果是上海的人想要情报,他们会直接找那几个大商家,不会通过我。”
克洛德急忙摇头,他这样的二道贩子,肯定没办法在真正情报贩子的地盘上做生意。
所以他盯上了南京,上海租界那些大佬基本只守着上海的地盘,轻易不会出来。
“先押下去。”
楚凌云命令道,克洛德只是个二道贩子,没有自己的鼹鼠。
能获得那么多高层的重要情报,这些鼹鼠的级别不低,危害很大。
他们的情报虽然不是直接给日本人,但到了情报贩子那里,日本人一样能够花钱获得。
目前国内的情报市场,日本人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客户。
这些外国资本家虽然贪婪,但他们做生意的态度可是很好,明白维护好大客户的重要性,他们会按照日本人的需求来打探情报,而且手段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