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礼帮他倒酒,吃了一会,久保缓缓说道:“我说几句你不喜欢听的,果党不是红党的对手,你们打不赢,南京守不住,上海一样守不住,你要提前做准备,你是特务,不是普通的士兵,现在更是副站长,以他们的性格绝不会饶过你。”
“这些年你应该攒了点钱,钱的方面我已经没办法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到时候不管去是香港,又或者美国都行,你要是不想去那边,也可以去日本,可惜我已经帮不了你。”
“我明白,您放心,该走的时候我一定会走。”
陈展礼明白他是为自己好,不过久保不知道自己身份。
红党来了他更安全,而不是出事。
他是三面间谍。
吃饱喝足,陈展礼把久保送到了住的旅馆。
“这里环境太差,我给你换一间吧。”
看到破败的小旅馆门头,陈展礼眉头一皱,久保笑呵呵摇头:“不用,再差还能比的过牢房?”
陈展礼默然,久保被关了好几年,才出来不久。 不过能捡回命已是不易。
“好好的活着,以后写信联系。”
久保拍了拍陈展礼肩膀,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旅馆。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想找个自己的答案,可真正见到人后,他发现已经不需要问了。
陈展礼心里有过他,不是完全的欺骗。
陈展礼是为了任务,只要不是全部欺骗他,他就可以原谅,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回去之后,他将解开心结,好好工作。
未来照顾好老婆孩子,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即可。
第二天一早,陈展礼便来接久保。
带他吃了饭,又逛了几个地方,亲自去帮他买船票,来的时候久保坐的是三等舱,回去的时候坐的则是一等舱。
陈展礼也没有挽留他。
久保来上海就是为了见他,不是来玩,他留在这边确实不方便。
“先生,这些你拿着。”
陈展礼递来了个盒子,有点分量。
不用打开,久保便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用,你上次给我的钱已经帮了我的大忙,我老婆现在身体好了许多,我们自己能赚钱,赚的钱够吃饭就行,钱多了未必是好事。”
“有机会到日本来,我请你吃饭。”
久保笑呵呵把东西推回去,头也不回向船边走去,盒子里确实是金条,足足十根。
十两大金条,一百两,六斤多,份量能轻吗?
陈展礼看着他上了船,久保确实改变了许多,没想到他连钱都不要,不要钱,又冒险赶来,陈展礼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来看自己。
如果自己针对他,哪怕是死他也认了,至少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态度。
船上,久保对着陈展礼招手,很快进入船舱,心愿已了,他可以回去安心的工作,照顾家庭。
督查室,余华强送来最新的汇报。
各地的监控会统一发报到电讯处,由电讯处进行整理,汇总交给处长余华强。
余华强会根据内容进行分类,不重要的暂时归档,放在一边,有价值的则上报给主任。
不管是否重要,必须留档。
这是督查室电讯处的规矩。
“主任,昨天上海保密局那去了个人,被哨兵抓了起来,副站长陈展礼则让哨兵解开捆绑,并且呵斥了哨兵,之后带他吃了饭,今天又去送了他,但那个人是谁咱们的人没去问。”
督查室监管各地,每个地方的保密局和党通局大门外都有他们的眼线,负责观察。
他们知道也没办法,又不敢对督查室的人下手。 发生在门口的事,自然瞒不过督查室。
“送他去哪?”
“不清楚,保密局上海站很特殊,咱们的人只观察,向来不问,要不要让他们问问?”
“算了,没必要。”
楚凌云摇头,陈展礼是组织上的人,不问最好。
这个人肯定不是组织上的人,组织的人不会如此冒失,他的具体身份是什么,楚凌云并没有兴趣。
余华强一样是组织的人,他有可能向上汇报这件事。
就看陈展礼自己有没有汇报,若是汇报了,肯定没事。
“是,主任。”